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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王吃了約莫八成,屁事兒沒有。
陶匠的話……
《西山經》後來記載這樣的怪魚:其味酸甘,食之已狂。
又酸又甜的,『已』這個字,可做痊癒之意。
這東西可以治療癲狂。
但如果你沒事吃他,它就會先把你弄得癲狂然後再把你治好。
至於書寫這一行的某人是怎麼知道的……
只能說,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衛淵嘴角抽了抽。
鬼知道禹居然直接免疫了那種會破壞你正常判斷的副作用。
他的胃是鐵打的嗎?
泰器山神感慨道:「你們當年在那裡吃了魚之後,我記得你一路走一路跳舞,特別地開心,很有精神,很久沒有見過那麼爽朗的舞蹈了啊,還唱歌跳舞的……」
「那位黑髮的塗山神女還向我借了一塊留影月石。」
「說是失策了,從今往後一定要常備這些東西。」
「哈哈哈,大抵也是想要沒事的時候回味一二吧。」
衛淵:「……」
微笑道:「吃菜吃菜。」
「往事不必再提了。」
錢來神又幹了一瓶生命之水,爽朗地仿佛和衛淵是好兄弟似的,拍著胸脯道:「對了,既然你和崑崙有緣,那麼之後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崑崙山,去和那所謂的崑崙山主對峙?」
好提議。
我去和我自己對峙,順便還要想辦法殺了我。
衛淵心底默默吐槽。
面帶微笑道:「不了,我明天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
「我和人約戰了。」
錢來山神拍著胸脯道:「不過如此,小事小事,你我相識一場,吃了你的飯,我肯定要幫你做一件事情,你說,誰和你不對付?我去收拾了他,我好歹也是西山界有名有姓的人物,還不曾怕了什麼。」
衛淵喝了口茶,道:「饕餮。」
錢來山神爽朗的笑聲戛然而止:「哈?」
博物館主抬起頭,微笑道:「饕餮來和我約戰的。」
錢來山神沉默許久。
看了看桌子上杯盤狼藉的菜:
「廚子和飯桶之間的那種?」
「刀劍相向的那種。」
「切磋交手那樣?輸了的要去做飯?」
「見生死的那樣,輸了的被做成飯。」
錢來山神:「……」
沉默幾秒鐘。
仰脖咕嘟咕嘟灌了一大瓶生命之水。
低下頭看著菜,眼觀鼻,鼻觀心,讚嘆道:
「真香啊。」
飯桌上的氛圍有些凝固了,之前殺死窮奇的,是始皇帝而非衛淵,這一點老山主是知道的,而之後衛淵誅殺檮杌之戰,知情的也就那幾個山神,而那些個山神也因為那白衣少女的存在,下意識地遺忘,忽略了這一戰。
老山主並不知道衛淵的戰力,只是略有擔憂道:
「……饕餮嗎?他定然是看上了你的一身廚藝。」
「但是也要小心,那是一頭兇悍的凶神,為了吃可以不顧一切。」
「明日裡你們在何處比斗,我們前去旁觀。」
老山主撫了撫須,見衛淵訝異神色,笑罵道:
「不願同意你和珏冕下的事情,是這一件事情,但是你我之間多少是有善緣在的,我也不能夠眼睜睜地看著你去送死,實在不行,我等出手,從饕餮手下勉強保住你的性命,當是可以。」
「畢竟此處不是北山界,饕餮地之四極的權柄不能全面發揮。」
「不是那麼地不可戰勝。」
衛淵沉思,而後搖了搖頭。
他道:「這一次,是我和他比斗,我會全力以赴,不必勞煩諸位。」
崇吾山主訝然,也沒有多說什麼。
等到衛淵找到老天師,給他們安排了住處,老山主才撫須感慨道:
「年輕人,終究是氣盛了些。」
「不願意在珏冕下,在我們這些山神眼前示弱。」
「真的是……還是不夠成熟啊。」
其餘諸多山神們這才恍然大悟。
而衛淵回到了自己的博物館裡,去了靜室,將門關好,閉目,腦海中回憶檮杌,回憶混沌的戰鬥能力,饕餮不會比他們弱,橫向對比,自己只是在上古五人組面前支撐了短短的六十秒鐘。
怎麼想怎麼氣弱。
就一分鐘,那還是在自己已經逐漸熟悉那五個傢伙的戰鬥風格。
處於那五人沒有真正動用自己的成名兵器。
沒有爆發出巔峰戰鬥力的情況下。
否則,哪怕是他們的實力水準在夢中還原到和衛淵相仿的狀態。
可面對著手持刑天斧的戰神刑天,手持九黎刀戟大弩的蚩尤,握持射日弓的大羿,手持軒轅劍和黃鉞的姬軒轅,以及徹底展開神農鞭的姜叔,衛淵覺得,自己拿劍抹脖子可能會痛快點。
不過也不可能。
想要在大羿面前自盡?你當他的弓是擺設?
就算是抹脖子了。
神農還在,你想死都是個問題。
這個試煉,無法退出,死了都給你拉回來繼續考試。
簡直恐怖。
此刻面對著饕餮,衛淵吐出一口濁氣,穩住壓力下的心神——
無論如何,按照計劃實施,至少要能夠給出讓饕餮選擇去崑崙山,和『陳淵』聯手的壓力,否則的話,如果饕餮發現,根本不需要和崑崙山神聯手就能把自己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