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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第二關通過之後,需要修養神魂,無法立刻參與第三關。」
西王母難得為衛淵解圍,淡淡道:「之後再來吧。」
女嬌揚了揚眉,「回去就回去。」
「你看著吧,這崑崙的地界,會變成我塗山氏的樣子。」
挑釁般地看了一眼西王母,但是西王母似在沉思,並沒有多說什麼,倒是讓女嬌好生無趣,帶著衛淵離開了西崑侖,打算暫且回去修養,而衛淵吐出一口濁氣,看著山下的層雲,道:
「巫女嬌,我們先別回人博物館那邊。」
「先去一個地方。」
「哦?哪兒?」
衛淵的思緒頓了頓,道:「……袁天罡之墓。」
而在崑崙山上,等到女嬌和衛淵遠去了,這些個崑崙神眾方才吐出一口濁氣來,一個個抬手擦汗,剛剛衛淵在試煉的時間遠遠超過了正常人的平均水準,說實話,哪怕是崑崙山的試煉,可針對的畢竟是神魂,這若有個萬一,誰也說不準。
所以巫女嬌的臉色就越來越難看。
沒有一個神眾敢於待在那美艷女子身邊。
而當衛淵出來的時候,這白髮神女卻轉眼間就變化成了從容且帶著滿不在乎的模樣,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倒是有謝安當年的風姿了,自己的子侄輩以一敵十大勝淝水之戰,表面上說是小兒輩已破賊,實際上人一走直接一邊扭腰跳舞一邊跑到了臥室里,連鞋跟都給踩斷掉。
當然,沒誰敢說。
誰敢說,怕不是當場給埋了。
現在女嬌離去,才一一鬆了口氣。
而後,祂們突然注意到,西王母娘娘仍舊站在此地,雍容女子看著雲氣翻滾,許久後收回視線,突然淡淡自語:
「凡人的技藝,磨礪至巔峰,是什麼樣子呢?」
眾崑崙神眾彼此對視,不敢不答,躬身近言道:
「不知。」
「神州才傑輩出,若要說的話,大唐劍聖裴旻之劍,青蓮居士李白之詩,應該說已經臻至巔峰,後無來者。」
西王母不置可否,已然離去。
眾神眾這才敢彼此竊竊私語,低聲交談。
「可惜了啊,真是可惜。」
「是啊。」
「我還以為,他第一關能夠甲上,第二關更簡單,也是甲上才是。」
「誰能想到呢,居然是古往今來,最後一名。」
「唉,人間總說少時了了,大未必佳,今天倒是見識了。」
「第二關,居然如此不堪。」
不堪嗎……
秘境之中,西王母伸出手指。
那根白皙手指之上,縷縷鮮血滲出。
根本控制不住。
凡人的技藝,磨礪到巔峰,是什麼樣子的呢?
她心裡想。
若他手中有劍……
……
當。
酒壺被輕輕地放下。
這個時候,是大唐開元年間,在大唐新皇帝陛下的率領下,這個帝國正在重新回到榮光,據傳說,當年皇帝陛下在將太平公主圍攻拿下,繼而斬首的時候,太平公主曾經恨恨道:
『只恨當年那劍仙不肯傳劍於我。』
『否則,斬三郎首級如殺狗耳』
而此刻,一身鎧甲的英朗男子看著眼前的木屋,回憶當初的學劍經歷,老師已經離開了,但是他始終不肯相信,老師已經死去了。
據傳說,老師離世的時候,天地有一蒼龍長吟,繼而來迎。
方圓百里,不知道多少人曾經見到,說起來他和師妹能夠被當今那聖上看重,除去了一聲劍術,也和這傳說祥瑞有關,裴旻年年來此祭拜老師,飲酒大醉的時候,突然察覺到一股熟悉的劍氣。
「老師?」
「老師是你嗎?!」
大醉的劍聖追了出去,見到的卻是一名瀟灑磊落的青衫青年。
其身上,不知為何,竟然暈染有老師的劍氣。
「你是誰?!」
那青年怔住,而後灑脫一禮:「大唐碎葉人士。」
「聽聞劍聖劍術,超凡脫俗,故而前來拜師。」
「原來如此……」
劍聖懶洋洋地收回了原本期許的目光,但是也知道,這青年和老師,恐怕也有些許的關係,而後道:「你若是給我做一首詩,那麼我倒是收下你,倒也無妨。」
青年自信道:「請講!」
劍聖沉默許久,呢喃道:「是一名劍客,是一名俠者。」
他將老師的故事低語而出。
雖然這個名字早已經不存在於歷史,但是那故事依舊是足夠驚心動魄,而這個年輕的青年劍客,卻在瞬間為這不存在歷史的奇怪之處,找到了一個無比恰當浪漫的解釋。
月色之下,大唐碎葉的青年不過走了五步,仰脖飲酒,朗聲長吟: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
「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梁城。」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
「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這一首長詩氣勢磅礴,劍聖不由痴住,呢喃重複最後幾句:「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梁城。」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