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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大秦百萬披甲之士。
三十萬南下,吞併百越之地,立桂林,南海,象郡。
而今的南越國不過只是當初的象郡。
南越國開國君王,不過是大秦當年的小吏。
三十萬固守大秦,震懾天下。
三十萬鎮守邊疆,修建長城。
並且以三年時間,開闢自咸陽至蒙古草原,長達七百公里的秦直道。
隨時準備將大秦的戰略縱深拉長翻倍。
魏武卒就已經能在一日之間,披三層重甲,背負兵器糧草雙足奔襲百里,何況是大秦銳士,鐵騎在蒙恬的率領之下,足以以令匈奴異族恐怖的速度直接深入。
衛淵甚至於有理由相信,始皇帝會伴隨著推進戰線,不斷地修築堡壘,建造城池,將更多土地納入版圖,像是永不滿足的蒼龍,雄心勃勃地望著遙遠的天下,如果說其他幾國的君王不會這樣考慮,但是秦國原本就是自不毛之地崛起的國度。
而戰略最後一環——
大秦黑冰台三千銳士出海。
將海外圖卷收回。
南下,已然攻克;北上,長城環繞萬里;出海,已誅異域邪神。
哪怕是海外仙山,也當是我大秦版圖。
而君王持劍,俯瞰天下。
自商君開始,李斯,韓非等人才為基石完成的律法嚴格而謹慎,長城萬里,進可攻退可守,名將輩出,披甲控弦百萬之眾,百越之地已經在大秦版圖,海外正在逐漸探明,哪怕是他去世了,這樣的局勢,也不可能會敗。
為此,他甚至將扶蘇放到邊疆,以方便他掌握軍隊,熟悉戰略。
只是沒有誰能夠想到,這樣浩瀚的帝國,以及如同猛虎蒼龍一樣占據中原,吞噬天下四方的局勢,只是環繞著一人而成立的,當那個人離去之後,這樣的帝國快速地崩塌了。
該責怪扶蘇嗎?如果他不死的話,帝國至少能維繫。
亦或者責怪胡亥……
但是他本身就不曾接受過帝王的教導。
還是說,因為始皇帝的去世。
一切的複雜最終都只是變成了無可奈何的嘆息,這就是歷史。
衛淵想著,哪怕某一環出了變化,或許就會推動整個世界發生無人能夠料到的巨變,無論是始皇帝活下去,還是說扶蘇堅持要見到父親,亦或者胡亥能有子嬰的決斷,或許都會不同。
始皇帝睜開雙眼,道:「真是……」
「無可奈何。」
他的神色平靜,仿佛已經從那種悲愴中沉靜下來。
水鬼湊過來,倒了一杯茶,古怪道:「對了,趙先生……」
始皇帝在這裡用的化名是趙正。
其餘人都以先生來尊稱他。
水鬼道:「你可真有學問。」
「那個城旦春是啥意思……」
始皇帝看了他一眼,略顯得淡薄的嘴唇微微勾起,平淡道:
「犯法之後,抓你去修長城啊。」
啥玩意兒?!!
水鬼駭然一跳。
蹬蹬蹬地後退。
等到水鬼奪命而逃之後,才反應過來,這什麼時代了,怎麼還有修長城……?他撫著胸口,呢喃道:「不過,我怎麼會突然給嚇住了?」
始皇帝收回視線,道:「能與臣民而樂,也好。」
衛淵沉默了下,道:
「陛下,您剛剛是在和他開玩笑嗎?」
始皇帝神色平淡從容:「自然。」
衛淵:「……」
……
現在博物館的飲食,有幾天是衛淵負責。
而剩下的時間則是圓覺負責。
當然,圓覺做菜的時候,就只是素菜了。
只是這大和尚做的飯,不說是有多精妙,但是總覺得仿佛連帶著那人間煙火味都匯入勺里,怎麼說……就是讓人莫名吃得很香,很有那種吃飯的感覺,而不是單純地在填飽肚子,補充能量。
單純的蛋炒飯裡面,那種在火焰,溫度,每一粒米里跳躍著的人間味道。
是那種生活,和活著,兩個詞之間的微妙不同。
虞姬仍舊沒有回來。
甚至於沒能回消息。
只是能確認她本身沒有事。
虞姬本身壽命很長,實力也不弱,至少在這個時代,沒有多少威脅性,在吃飯的時候,鳳祀羽,珏,還有隔壁書店的老狐狸胡明都過來了,順便還有『恰巧』『意外』『正好』『在飯點兒』巡視過來的張浩。
這段時間,他們也都認識了這位博物館館主的老大,要放古時候,類似於博物館客卿的趙正先生。
博學,氣度廣大,偶有驚人之語。
而且關心民生。
這是圓覺的想法,因為這位趙正先生會去思索信息的傳遞和交通,還有會在乎法律條文,也問過他普通人的生活情況,會認真思考,這很難得,和尚很敬重。
很在乎吃的,這是鳳祀羽的看法。
因為這位政叔也會關心各種糧食的產量。
這讓鳳祀羽把他當做同伴。
很眼熟。
這是珏的想法。
很博學,非常博學,對於古代歷史,尤其是春秋戰國的歷史非常有研究,這種研究不只是在事件上,從玉器,裝飾,藝術,文學,乃至於巫蠱方術都很明白清楚,隨口說出的話,就會讓人覺得恍然大悟,這是老狐狸胡明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