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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罪惡之處上,出現了仿佛幻覺卻又截然不同的畫面。
那是江南道的一角。
突而,曲調變得激昂,古箏為主,而古琴為輔,奏出了殺伐之音,這畫面,因為有人舉著手機所以已經傳遞出去,有熟悉這神州曲調的音樂家認出來了這個調子。
「這是……」
「入陣曲?」
錚錚數聲。
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一身紅衣出現在了火焰當中。
知道是姿容絕麗,但是卻又看不清楚。
張口就是清脆如同天音的曲調。
而烈焰還繼續燃燒著。在這以戰犯牌位為柴薪,以戰陣魂魄點燃的火焰上,一襲紅衣烈烈如火,轉旋如風,曲調清脆而激昂,而伴隨著歌喉,那火焰不知為何竟然被攪動得越來越烈,而那紅衣,就恣意地狂舞。
激昂的曲調,婉轉的歌喉,焚燒的廢墟。
四散而魂飛魄散的魂靈,不斷被徹底燃燒的靈牌。
以及烈烈如火的紅衣。
如論如何,這一幕都極有衝擊力。
衛淵收回視線,他能夠猜得到這裡是養魂之地,能猜測紅繡鞋裡還有宛七娘一縷執念,但是他以為,這執念是會讓她去在這裡發泄憤怒,會讓她去尋找那些仇人,但是卻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你們絕不可能毀滅我。
我將在你們的廢墟之上起舞。
這或許是比單純的殺戮,更為傲慢的回應。
不過,這一舞的代價可不小。
衛淵轉身,注視著那些陰陽寮的陰陽師,手指緩緩握緊木刀。
只有不斷燃燒魂魄,才能支撐著這江南道幻境的展開,這也是宛七娘最終的執念,是當年所有故事的落幕,你說只要我在神州唱起江南的曲調,無論在哪裡,你都能聽得到。
現在全世界都能聽到我的聲音。
你可能聽得到麼?
與妻書,那是闊別數十年的詢問。
是凜凜大丈夫,捐軀赴國難。
是七尺之身已許國,再難許卿。
入陣曲,則是回答。
君且去!
衛淵突覺得心中莫名複雜,卻也莫名有酣暢淋漓之感。
阿玄要站在衛淵身邊一同對敵,卻被後者按在了肩膀上,輕輕一推,將少年道人退得踉蹌了下,到了一旁,衛淵隨手拿起一張面具,覆蓋在臉上,只露出了雙目,手中的木刀輕輕抵著地面。
巍峨兮佇立。
陰陽寮的修士使出陰陽術,也是烈焰狂風,是要用火焰引導吸收此刻神社當中的烈焰,不能再讓這畫面繼續下去了,無邊烈焰狂風襲殺過來,衛淵只是右手握緊了木刀,他再度回答阿玄的問題。
「我來這裡,是為了了結一個因果。」
「收一筆債。」
「還一段因。」
「了一段果。」
步步上前。
手中木刀抵著地面,迎著那撲落下來的烈焰狂風,面具被映照出火焰之色,雙瞳仿佛燃燒,繼而左手掐道決,猛然劍勢上掠,劍氣撕扯,道法同時出現,太平要術,以救人為主,所以,這一門道術,是為防禦之法。
很簡單的。
道門七樞玉書。
天罡三十六神通——
迴風返火!
張角嫡傳。
無邊狂風逆轉,裹挾火焰猛地沖向天空,將那些陰陽師逼退,灼熱高溫不斷四下奔流,阿玄雙目瞪大,心臟瘋狂跳動,數息之後,伴隨著腳步聲,烈焰狂風散去,大地上出現一道劍氣溝壑,帶著神魔面具的青年手中木刀斜持,劍氣鼓盪不休。
「山川異域,不共戴天。」
「今日,敢過此線者。」
「斬。」
第0227章 曲終以祭
平靜的聲音語調,騰起的烈焰長風,以及在地面撕扯出痕跡的劍氣。
這是毫無遮掩的武力威脅。
而身後燃起的烈焰足以證明說話的人有這樣的實力。
如果說不是特別情況的話,沒有誰想要往前沖。
但是正在燃燒著的神社,對於整個櫻島意義實在是不同。何況現在幾乎就像是在直播一樣,哪怕是已經被中斷了,民眾沒有辦法看到,但是上司肯定還能看的清清楚楚,要是被這麼威脅一下,就停在這兒不動,那臉簡直是要給抽腫了,若是沒有什麼作為,陰陽寮也就不用繼續存在了。
櫻島陰陽寮的陰陽師只是遲滯了一下,就硬著頭皮往前沖。
「勿謂言之不預也……」
衛淵無聲自語,一隻手持刀,木刀的刀鋒抵著地面,動作凝滯不動。
阿玄緊張萬分地看著這一幕。
而後。
他『看到了』絲絲縷縷青色的風線,以木刀刀鋒為起點,開始飛快旋轉糾纏,最終將一整把刀都囊括其中,而尋常的肉眼卻無法看到這樣的異象,早已經有修行搏擊之術的僧侶和武道館的修士衝上來,身上,手臂都有現代金屬材質的護具。
他們的目標是牽制住衛淵。
為陰陽師創造出施展陰陽術的時機。
一個用相撲的技法,攔腰去抱,另外兩個則是針對衛淵的手臂。
但只是在接觸的一個瞬間,連這幾名僧侶和修士都沒能反應過來,他們的身軀就瞬間被扭曲,折斷,而後朝著後面拋飛出去,直到這個時候,那些遠遠看著的平民才發出慌亂尖叫聲,紛紛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