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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著雙臂,躺在了土地上,嘴裡叼著一根草,看著浩瀚星空失神。
帝堯幼子。
大禹重臣。
也是殷商之祖——
其名為,契,契約之契。
神州曆法之祖,當然,更重要的是,這片土地上的星象卜算之祖,是開啟殷商一脈極重占卜先河的始祖。
僧佛:「……」
不是。
貧僧就只是打算算算這一座山的來歷……
不至於,真不至於……
他這個剎那感覺到一股冷氣在背後竄起來。
連忙打算收手,那正在認真觀看星象變化,以占天機的青年卻怔了下,然後低下頭,他像是從那一片星空天象里,看到了未來的某個靈機,似乎察覺到遙遠的未來,有人在卜算自己。
訝異,然後微微一笑。
隨手回了一招。
……
靈山妙境裡,諸多佛陀菩薩神像看著那出手的僧佛動作突然凝滯。
然後面露惶恐之色。
手中金剛無畏印散去,連忙起身要向後退去。
伴隨著清脆的聲音,直接連帶著舍利子一齊化作了齏粉。
眾多佛陀金剛面面相覷,沉默許久,其中一員道:「這等域外天魔,委實是兇狠毒惡,不過,看來其對於過去未來視已有所防備,貧僧有一神通,能觀天地八方,三千世界,盡如掌上觀文,願意一試。」
他也起身,再度施展神通。
先前那高冠博帶,氣質悠古的男子再度出現。
『菩薩』伸手,欲要卜算四面八方,三千世界,靠著這佛門淨土的加持,這些神通確實是有不可思議的妙處,順著那一縷靈機,生生出現在了一處陌生地界,也感覺到了那一座山。
衛淵憑藉山神印璽的感應,察覺到了佛門所作所為。
神力傳輸軌道,反倒是引導這佛門神通順藤摸瓜地去了殷商祖脈。
衛淵正要強行調動山神印璽,以殷商祖脈之力將那出手僧佛的一縷真靈給鎮壓下去,卻隱隱『看到』那僧佛一縷靈思騰空而起,仿佛大日一般映照四面八方,然後極為堂皇浩大,聲如雷震,幾如示威般淡淡地道:
「阿彌陀佛,何方宵小妖孽,還不速速現行,皈依我佛?!」
聲音以佛門獅子吼法門不斷傳出。
而後在這山海界中緩緩散開,聲音不斷溢散而出,徹層層疊疊,莊嚴正大,有降服一切外魔的金剛氣魄。
衛淵本來打算阻止,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下意識後退一步。
是的,不得不說,這僧佛這一招賣相極為地好。
又威嚴,又堂皇浩大,還有著降服外魔的氣魄。
厲害,厲害。
可是,可是,這裡,是山海界啊……
禹王都不敢這麼豪橫的。
要一點一點將他們流放。
你這麼強,佛祖知道嗎?
那僧人方才放出豪言,正要以一雙眼睛看遍四面八方,卻自西方,見到了一隻赤色長龍,巨大無比,人首龍身,看到祂緩緩睜開眼睛,所處的這一方天地便大放光芒,閉上雙目,便一片黑暗,那一雙眼睛落在了他身上。
「……汝是何人?」
又有一頭插翅猛虎,凶神惡煞,威風凜凜,幾欲吞噬一切生靈。
窮奇見到那僧佛,卻突然大笑,玩味道:
「原來如此,我倒是喜歡這人,你不准殺他。」
「我想玩玩了。」
那佛僧臉上神色一點一點緩緩凝固。
窮奇的爪子在他光頭上薅了一把,抓出幾道血痕。
很疼。
但是不敢動,不敢動。
「嗯??等一等……」
素來喜殺善人而樂於施捨惡人的窮奇面色凝固,祂圍繞著僧人轉了一圈,微微嗅了嗅,突然皺眉道:「等一等,你身上,怎麼有那個淵的味道?!」
「你認得他?」
殺機森冷,僧佛身軀僵硬,只覺得頭皮發麻。
他想要開口說,他根本不認識那個淵。
卻已遲了,眼前閃過最後的畫面,是獰笑著的窮奇,還有惡狠狠揮舞下來的虎爪。
貧僧,冤枉!
佛門淨土中,第二尊正在卜算出手之人來歷的僧佛瞬間崩碎,這一次更狠,也不知是遭遇了什麼,身上三枚舍利子都化作齏粉,隨風散了個乾乾淨淨,這一下佛門淨土也是寂寥無聲。
沉默了下,唯獨那端坐於中央的大佛雙手合十,喧一聲佛號,道:
「不可看過往未來,不可看四面八方。」
「此獠兇惡,已非域外天魔,此乃天魔王。」
「由吾出手,將其拿下。」
他聲音頓了頓,道:「若是凶魔魔焰滔天,吾亦制不住他。」
「我等怕是要謹慎一些時日。」
這地方那些個用舍利子所化的僧佛菩薩皆是雙手合十,口稱善哉善哉,那周身有上百顆舍利子所化的大佛,已經不敢再放大話狂言,說甚麼過去未來,三千世界,只是小心謹慎,朝著那蒼古男子本身抓去。
……
衛淵徹底將腦海中的佛經經典過了一遍。
而後,便察覺到又有第三次佛門卜算出現,且這一次是直奔著自己過來,若是前兩次,自己確實不懼,但是這一次出手聲勢雖然算不上浩大,但是卻偏偏極沉重,予人一種厚重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