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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許久,衛淵也沒有太好的解決辦法,更不知道該說什麼,這種命題對於他來說也太過浩大了,正在頭痛,突然聽到了來自於黑貓類的傳音,衛淵先是有些訝異,旋即若有所思,沉吟了下,對三位狐女道:
「既然這樣,不到外面看看,怎麼能知道人世之情?」
「不如出去走走,或許你們本身就有所領悟。」
其中叫做胡玫的少女訝然道:「可是青丘的規矩很嚴格,我們不可能偷偷出去啊。」
衛淵道一聲稍等,外出從神出鬼沒的類那裡拿來了幾根羽毛。
毫無疑問,又是那種配之不惑的異鳥羽毛,不知又有那隻鳥兒被這黑貓禍害了。
他心中嘆息一聲,自這客房中將木柜上的香爐取下,起一道符,點燃了一根檀香,幽幽的香氣彌散,讓人心神忍不住放鬆下來,三位狐女便按照衛淵所說,坐在蒲團之上,卻也入夢而去。
繼而拈起羽毛,行走於夢域之中。
慢慢走出了青丘。
……
青丘最古老的地方。
穿著白衣的女嬌看著遠處入夢了的衛淵和三位狐女,然後收回視線,看向旁邊穿著白色寬鬆服飾的天女,女嬌年紀已經很大了,白髮垂落在後,而天女看上去就還是十七八歲的樣子。
白衣黑髮,安靜品茗。
女嬌微笑道:
「你是想要給他求取一位狐女?」
「是。」
「臥虎的名號,也足夠做我青丘的女婿了,但是這個時代,我們也不想要強求,便看這三個孩子,誰能和他看上眼了,能讓臥虎和她們之一成親,也是美事,在漢,那可是有資格領受虎符,率三軍去滅國之戰的大將啊。」
「多謝前輩。」
女嬌搖頭,慈和笑道:「不要忙著謝,若是他一個都不喜歡呢?」
天女想了想,道:「當不可能。」
「哦,為何?」
「他並非是好色慾之輩,並非是貪婪無度之輩,並非是無情之輩。」
「何解?」
「因其並非好色慾者,故而絕不可能於這等淑色還不滿意;因其並非貪婪無度之輩,故而絕不可能妄想能求取更多,也因為他並非無情之輩,只消讓他們日久相處,一同經歷些磨難,當能生出情誼。」
女嬌訝然:「並非好色慾者,並非貪婪無度,也並非無情。」
天女篤定道:
「只要讓一位狐仙和他朝夕相見,共經生死,應當會生情。」
女嬌突然笑起來,天女訝然不解。
而這位幾乎注視著神州綿延至今的女子,卻只是狡黠笑著推了推茶盞。
「來,珏兒,喝茶。」
「這茶若涼,可不好喝了。」
「嗯?是,多謝前輩。」
……
衛淵帶著三位姿容各異的少女,在夢中走出青丘國。
說是要教導她們人世之情,但是他自己也不懂得這些事情,只是黑貓所說的事情確實有來一次的價值,也只好帶著她們漫無目的地在街道上行走,三個少女第一次知道還可以以這樣的方法離開青丘,皆是訝異。
三位狐女分別屬於蘇,胡,只是姓蘇的卻有兩位。
一路上嘰嘰喳喳,衛淵也大概知道了她們對於人間的看法,蘇玉兒是始終篤定了男子薄情者眾,而另外兩位則都帶著天然的好感,尤其是胡月之事多少流傳出些許,更是讓她們嚮往羨慕。
那胡姓少女英氣勃勃,一雙棕瞳好奇望向周圍。
旋即道:「衛公子,你要帶著我們去哪裡?」
衛淵沉吟不語,算了算時間,恰好聽到自行車的鈴聲,往旁邊走了一步,回過頭去,看到一輛車騎得飛快,少年寬大的校服拉開拉鏈,白色的襯衫,校服被風吹起來,像是背後長出了純白的翅膀。
他氣喘吁吁地趕到這條路上,看了看時間,匆匆拐到了一條小巷裡。
可學校還在更前面些。
黑貓類傳音。
衛淵帶著這三位狐女站在旁邊,過了一會兒,又看到有一個女生騎著腳踏車路過這一條必經之路的街道,那是大多數少年都曾經默默喜歡過的那種少女,黑馬尾乾淨秀氣,透著書卷氣。
而後在她路過那小巷之後,藏匿在巷道里的少年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小心翼翼騎著自行車追上去。
「好巧啊。」
少年撓著頭,笑著搭話。
少女訝異看著他,然後微笑回了一句:「真巧。」
少年把背包斜挎著,亂糟糟的頭髮里是陽光的味道,小心翼翼跟著前面的少女,操控著握把,不想要太遠,也不敢靠得太近,大著嗓門談論著自以為有趣的瑣事,慢慢遠去。
衛淵看著那兩個高中生騎著車離開,看向旁邊的狐女,若有所思問道:
「你們覺得這樣的感情怎麼樣?」
胡玫笑答道:「很好啊,那些,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感覺,大概就是我所喜歡的那種,如果這樣的感情都是假的,那也就沒有什麼是真的了。」
蘇玉兒卻道:「不過是蘭因絮果罷了。」
「男女因緣,初時美好,最終離散的又有多少?年少的感情最終能成正果的,百里無一。」
衛淵不置可否,倒也覺得從這狐妖們里聽這些話很有趣。
之後又帶著她們繼續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