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5頁
阿納羅說：「那幫人占據此處，已有十年，苦心經營，很難……」
我雙手搭在了阿納羅的肩膀上，死死盯著他，認真說道：「一定是有辦法的，對不對？」
阿納羅被我逼問得很不舒服，卻也起了反抗之心，抬頭看我，回了一句：「當然有，不過你確定你可以？」
我回答：「任何辦法，我都想要嘗試一下！」
阿納羅吐出了三個字來：「善惡碑！」
聽到這話，我終於想起了來。
當初我就是奔著那個去的，但後來卻被黑山娘子，給直接拉進了地獄道里去。
善惡碑，作為地藏王菩薩道場最核心的地方，的確有關閉三個通道出入口的功能……
但正如同渡魂羅漢阿納羅所說。
我……
可以嗎？
我沉默了幾秒鐘，開口說道：「帶我過去！」
……
顧不得周圍亂作一團的混亂場面，我讓阿納羅帶著我，直接去了善惡碑。
在他的引領下，我度過兩個「跳板」，終於到達了地藏王道場的最下層。
在這座位於熔岩海中的巨大浮島之上，那石碑接天而立，聳立在了我們兩人的眼前。
阿納羅停在了邊緣，指著那偌大的石碑，說道：「請！」
他沒有上前，卻是讓我一個人過去面對。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確定我並非「轉世金童」的，但對於他的冷淡，我也沒有太過在意。
事實上，我也挺想知道一下，這善惡碑，是否與我「有緣」……
因為能否實現我的目的，就看這一下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也是準備死馬當做活馬醫，大步向前，朝著前方行進。
之前我們來過這兒一次。
但中途卻被大隊人馬，包括黑山娘子一起，將我給阻攔。
而現如今，一路過來，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影。
很快，我抵達了善惡碑之前。
在這巨大的石碑面前，我就仿佛墓碑之前的一個小螞蟻那般，無比渺小。
但我還是充滿期望地將右掌心，貼在了石碑之上。
碑面冰涼如玉，似乎擁有著某種規則具化的力量，讓我感受到了恢弘而偉大的古怪感覺。
但除此之外，上面卻沒有點兒反應。
我下意識地回頭，看了阿納羅一眼。
他似乎早有預料，笑了笑。
但這笑容之中，似乎有幾分嘲諷的意思……
我不甘心，又轉過身來，將雙手平貼於碑面之上，緊接著將那神秘斷手的氣息，陡然集中於雙臂。
一瞬間，我突然間眼前一黑。
當我下意識地抬起頭來時，卻瞧見了一張古井不波、面無表情的臉孔，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地藏王！
第1265章 你且記住，欠一人情
當我抬頭之時，瞧見了一個虛影。
那張臉無比陌生，但我卻本能地知曉了對方的身份。
地藏王菩薩！
對方雙目空洞，仿佛虛空一般，但內中又似乎蘊含萬千星光。
他，或者說「祂」瞧見了我，居然很是平靜地說道：「你來了？」
這話語，卻仿佛一句熟人之間的問候。
我有點兒吃驚，呢喃問道：「你認識我？」
地藏王菩薩回答：「你曾經藉助了我的雙眼，看到了天門斷絕的黃昏一戰——在那一刻，你我的本源，在某一時空交錯過，所以我自然是認得你的……」
這……
祂的話語，讓我驚愕的同時，又多少歸根溯源，想明白了前後經過。
原來之前我瞧見的南天門一戰，居然還有這般來歷。
它，並不是我的幻境。
而是如同當初在灌江口目睹的那一場千年大戰，都是跨越了時空長河……
只不過後者是我身穿千年。
而前者，卻是借用了地藏王菩薩的視角。
而之所以能夠如此，卻是因為當時的我，吸收了菩薩斷手。
我下意識地朝著周遭望了過去。
周圍一片迷茫，處處都是黑域，就連身前的善惡碑都已不在。
世間就只剩下了我，與面前的地藏王菩薩。
一尊看似偉力無限的佛陀。
不，等等……
我也不在。
此刻的我，似乎也只不過是一縷神識而已，根本就沒有本我。
我也不是我。
只不過是菩薩以大法力，將我拉入此間而已。
我似懂非懂，卻也知曉此次遭遇，機緣難得，於是忍不住問道：「你是地藏王菩薩？」
祂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不是，但你也可以當我是……」
我問：「此話怎解？」
祂說：「菩薩已有歸處，不在此間，我只不過是留在你體內的一縷神識，正好與道場共振，就此催生而出，出現於你的眼前……」
我一愣，說：「你是留在我體內的斷手之氣？」
祂說：「我不過是時間長河的一縷印記而已，你說是便是，說不是，便不是……」
我說：「呃……菩薩，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咱們已經不興揭語了……」
祂聽完，突然笑了：「菩薩有四萬八千面，我不過是其中的一面，你覺得我是，那便是吧……」
我心道管你幾萬幾千面，你既然承認了，那麼我就好好問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