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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等陣仗,幾乎是複製了當初在廢棄工廠里以聯絡員為誘餌,準備伏擊援兵的全套陣容。

  只不過,上一次他們的目標,是阿卜杜勒王子手下的大部分外籍客卿。

  但這回,卻是只有我一人。

  一人!

  我巴中許秀,一人,單槍匹馬,卻需要面對偌大陣仗……

  若是旁人,瞧見這麼多敵人的一瞬間,恐怕就嚇得直接癱了。

  但我雖然心中驚濤駭浪,臉上卻表現得十分平靜。

  飄了、飄了……

  許是先前諸事,無論是從刺頭山解救裴東珠等人,還是從敵人重重圍困中將聯絡員偷走,都太過於順利……

  使得我心中即便再三反思檢討,但也難掩驕狂,覺得憑藉著「花間隱身術」,和「地仙神行術」,這天下之大,我哪裡都可去得。

  所以即便知曉這兒是個陷阱,但我卻也還是毅然、決然地潛入其中,打算一探究竟。

  事實上,我預料得果然沒錯。

  這兒即便不是阿齊茲所謂的「人間行宮」,卻也是瘟疫之母與奇謀社聯合的生物研究基地。

  論機要之地,並不遜色。

  但問題是,此刻的我,卻已經是身陷重圍,難以掙脫。

  怎麼辦?

  ……

  敵方眾人露面,我卻沒有仔細端詳,而是下意識地抬頭,看向了天上。

  半輪彎月當空,下方卻有一物,比那彎月還要凸顯。

  一盞宛如茶壺的油燈。

  油燈當空,隱隱之間,散發著某種讓人畏懼的氣息。

  死寂、幽冥、恐懼、無限安寧……

  這玩意,卻是來自於沙漠死神的力量。

  它如當空圓月,將此間場域禁錮。

  而當我將目光從神燈之上挪開,地面上的一眾黑袍死士,卻已經散落各處,彼此勾連,結成了一個大陣。

  這等陣法,恍恍惚惚,氣息勾連,沖天而起。

  雖然還未發動,但卻給我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那一刻,我就仿佛回到了刺頭山,第一次瞧見這幫人冥想入定時的場景。

  宛如一體!

  如此陣仗,簡直就是殺雞用牛刀,志在必得。

  我臉色陰沉,而這個時候,那火焰之鼠越眾而出,將雙手平攤。

  原本層層壓近的黑袍死士大陣,卻是驟然一停。

  我這邊的壓力陡減。

  令行禁止,也是一種示威。

  火焰之鼠被眾人簇擁,眾星捧月一般,頓時威嚴大增,此刻朗聲說道:「拜火教大長老門下,火焰之鼠,歡迎東方遠道而來的朋友……」

  眼下逃無可逃,我也收斂心思,拱手說道:「好說。」

  火焰之鼠頭套之內,一雙黑眸光芒流動,緩聲說道:「聽聞閣下,便是巴中許秀?」

  我點頭:「正是在下……」

  火焰之鼠無比歡欣,大笑說道:「之前還一直忐忑,覺得此番布置,或許只釣來些小魚小蝦,沒想到居然把閣下給等到了……果然,閣下當真如資料上的一樣,表面謹慎,心細如麻,但實際上,骨子裡卻是一個膽大包天的冒險主義者……」

  哦豁?

  居然還對我有過研究呢?

  我雖然心中知曉自己恐怕已經落入了敵人視野,卻沒想到已經被人給研究得這麼透徹。

  然而即便如此,我依舊沒有服輸,開口問道:「所以,整個事件,都是你們拋出來的誘餌?」

  火焰之鼠點頭:「的確如此。」

  我問:「為何引到這兒?」

  火焰之鼠沒有說話,不遠處卻是浮現一個人影,冷冷說道:「我也想知道……」

  我沒有轉身,餘光望去,卻瞧見是全身包裹在防護服之中的愛德華。

  奇謀社駐紮此地的負責人,疑似與大洋馬維多利亞有著緊密關聯的人——如果我的猜測準確,這人恐怕與維多利亞一樣,都有著天使血脈……

  火焰之鼠並未正面回答,而是含糊地說道:「愛德華,此人與你們瘟疫信徒,也是血海深仇,此刻隕落於此,對你而言,不也是大功一件嗎?」

  愛德華取下頭套,臉色陰晴不定。

  沒想到這時我本以為殞命實驗樓的王芳露,不知道從哪兒冒出,衝著愛德華喊道:「組長,不能殺此人!」

  愛德華臉色難看,問:「王,你閉嘴——這種場合,不是迎合你那惡趣味,以及劣質愛情的時候……」

  王芳露卻說:「不,組長,許一定是天命所歸之人,留他性命,對聖母未來的計劃,一定會有好處的……」

  她大聲解釋著,愛德華聽了,一陣猶豫。

  這時那赤足少女「小潘」卻也出現在另外一側,冷冷說道:「不行,許秀必須死——偉大的六翼天使,阿德隆大人,正是因他而死……他出現於此的消息,我已經通報神王,這也是神王的意思……」

  王芳露卻大聲反駁:「許秀活著,遠比死了更重要啊——組長,你一定要信我……不行你嘗試與聖母溝通……」

  她這邊大聲為我「求情」,但遠處的火焰之鼠卻發了話:「愛德華,這兒雖然是你的地盤,但一切,卻需要以我為主,懂嗎?」

  伴隨著他的話語,那些黑袍死士,卻是層層疊疊,圍攏而上。

  愛德華終於屈服,一揮手,讓人過來,將王芳露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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