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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箭與牌匾之間,夾著一張紙。

  很顯然,這是一封送信的箭……

  但眼看著虎子即將把那羽箭拔下,我卻喊住了他。

  虎子愣了一下,我卻開口說道:「找個厚點的橡膠手套……」

  哈?

  虎子有些意外,不過還是照著我的吩咐,去廚房裡拿了洗碗的橡膠手套,然後將那羽箭給拔了下來。

  我不讓虎子直接接觸那張紙,而是叫他將白紙,平鋪在了地上。

  虎子依著照做。

  等白紙攤平,我瞧見白紙上寫著幾行流利、筆鋒勾勒的毛筆字。

  許秀閣下。

  漢中恩怨,今日勾銷。

  今晚七點,龍塘山見!

  黑水郎敬上。

  ……

  我將白紙之上的幾行字看完,目光落到了那落款之上去。

  虎子這些日子跟著老范讀書,也是識字的。

  他念了一遍,瓮聲瓮氣地問我:「秀哥,黑水郎是誰啊?」

  我眯著眼睛,臉上掛著一抹冷笑。

  單獨這麼一個名字的話,我的確是很難第一時間想起來。

  但對方加了一個「漢中」,我的腦海里,卻立刻浮現出了一個描黑的人影來。

  黑水郎,便是之前給何水爺爺下毒,與慈元閣大掌柜歐陽靖聯合,逼迫何家嫁女的那位苗疆老哥。

  此人據說亦正亦邪,很是有些說法的……

  我臉上掛著微笑,說:「看來不用等了,對方很懂嘛,程咬金的三板斧——第一板斧,已經劈過來了……」

  第293章 臨江笑談三杯酒

  黑水郎!

  這幾日,我一直處於高度焦慮與戒備之中,所做的一切,就仿佛在與一個「莫須有」的敵人下棋。

  我不知道這樣做,是否是有意義的。

  但只要敵人有可能存在,我就必須這麼去做,方才有可能找尋到那麼一點點的生機,得以苟活……

  此刻的我,與剛剛得知自己身患絕症時的那個許秀,已經截然不同。

  我現在,有了太多的牽掛……

  每一個我在意的、關心的人,都是我難以割捨的執念。

  我的生死,已經不再僅僅關乎於我本人。

  但事實上,這一切是否當真,又或者僅僅只是存在於我的猜想之中,猶未可知。

  而當瞧見白紙之上的黑字,我突然間鬆了一口氣。

  就仿佛一個判決……

  甭管是好是壞,它都變成了一個結論。

  接下來需要做的,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一應付就是了。

  旁邊的虎子臉色難看,皺著眉頭,但我卻吐出了一口濁氣。

  「秀哥,怎麼辦?」

  這是一封挑戰信。

  對方就是那位曾經與我們有過嫌隙的黑水郎,來信邀約,讓我們在今晚七點,去離這兒十里之外的龍塘山相見。

  見面為了什麼呢?

  或許是「講數」,聊一聊之前漢中何府牽扯出來的恩怨……

  或許直接就是動手,以生死見分曉……

  又或者是其它……

  總之一句話,這個叫做「先禮後兵」……

  你得來!

  不來的話,那麼對方可能各種下作的手段,就都會毫無顧忌地「上」了。

  但問題是,今夜,正是被我「沉」入江中的白僵影寶,完成蛻變的預定之期……

  這個時間有可能提前。

  也有可能延後……

  總之我需要在這裡等待著,等她出水的那一刻。

  我先前所有的努力和投入,包括前往神農架的生死探險,都是為了這一刻。

  這個時候,把我叫到龍塘山去,幹什麼呢?

  調虎離山?

  甭管是幹什麼,反正我都不可能去。

  而如果我不去的話,便是與那位近年來在苗疆一帶名聲大噪的黑水郎,直接鬧翻……

  此乃陽謀!

  但那又如何?

  面對著虎子的提問,我顯得十分平靜:「請人上門,哪有這麼霸道的?不管他……」

  說完,我揮了揮手:「回去。」

  虎子聽了,將那白紙與羽箭,扔在了旁邊的陰溝里去。

  他往溝里扔的一瞬間,我下意識地摸著左手手腕上的珠串,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箭……

  不錯!

  ……

  因為一場突然的小意外,讓我和虎子沒有繼續在院子裡小憩,而是返回了房間。

  虎子有點兒睡不著,在房間裡練槓鈴。

  我卻返回了二樓主臥,將窗簾拉上,上床休息。

  每臨大事需靜氣。

  這句話,我經常對別人說起,對自己,也是如此要求的。

  只有冷靜,才能夠讓我養精蓄銳,從險惡困境中,掙扎求存。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沒多一會兒,天變黑了。

  院子裡有人聲,我起床,來到了窗邊。

  是農家樂的丁老闆,親自送了外賣過來……

  我簡單洗漱了一下,然後來到院門口,與丁老闆聊了幾句,並且把錢給結了。

  丁老闆推搡著不收,說今天請我們的。

  他說得振振有詞,最終拗不過我,收了兩瓶酒錢。

  酒,是我讓丁老闆幫忙帶的。

  五糧液。

  知曉今晚可能會有一番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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