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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門口,就看到了自己的馬車,自己的小廝梁添正攏著襖袖子倚靠在馬車上打盹,他重重的咳嗽了一下。
梁添猛然驚醒,騰的跳下來,一邊扶著石板泉上馬車,一邊道,「老爺,你這是喝酒了?」
「回去再說。」
石板泉不准他再聒噪。
上了馬車後,還沒行多遠,馬車就停了下來。
梁添把他扶下來,笑著道,「老爺,這平城不比咱們白雲城大多少,小的剛才閒著無事,兜兜轉轉繞了一圈,都沒用到一個時辰。」
這是在提前觀察本地地理環境、歷史文化、風土人情,石板泉正要誇讚他的時候,就聽見一群人高喊,「參見布政司大人!」
他抬起頭,看見面前跪著一群人。
他嚇了一跳,厲聲道,「起來,誰讓你們跪的!」
按理說,他這個布政司,一品大員是有資格讓人跪的!
但是眼前和王爺提倡吏治清明,人人平等,即使是和王爺自己,都不允許別人隨便跪拜自己!
下面的人有樣學樣,包括何吉祥和洪應,也只敢讓自己的徒子徒孫按照師禮跪拜。
更何況他這個布政使!
他原本只是個七品通判,因言獲罪流放三和。
後面和王爺舉兵回都城,他跟著回來了,在朝中也只得了一個正四品的僉都御史並冀州按察司副使!
能從四品直接躍為一品大員,古外今來,他也許不是第一個,但肯定是為數不多的幾個人中間的一個。
何吉祥、謝贊與他說的很明白,不是因為無人可用,而是因為無信任的人可用!
囑咐他到晉州後,要謹言慎語,不能丟了和王爺的臉面。
他們這些號稱有風骨的「大家」,與其說是朝臣,不如說是和王爺家的「家生子」,實因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小廝趕忙道,「老爺,這是晉州府尹的一班差役,特出來迎接大人的。」
一班差役茫然,下跪還有錯了?
不該跪?
「哼,起來!」
石板泉大聲道,「以後誰敢朝本官下跪,本官決不輕饒!」
「是!」
眾人異口同聲,更加不明所以。
但是,還是層次不一的站起身來。
這布政使大人可夠古怪的。
石板泉大踏步進了衙門,一名花白鬍子大概師爺打扮的老頭子緊隨其後,滔滔不絕的道,「大人,咱們府衙院落十五進,房舍一百七十餘間,這裡是工六房、大堂,前面是刑錢夫子院,後面東西府庫,小的帶大人去後院看看吧?」
「你是何人?」
石板泉冷哼道。
「大人,小的不才,添為府衙主薄。」
老頭子趕忙道。
「原來如此。」
石板泉曾經身為州府通判,掌管糧運、家田、水利和訴訟等事項,對衙門裡的腌臢事再清楚不過。
他可以武斷的說一句:「三班衙役沒一個好人」。
但凡有一個好人,這藏污納垢之地都活不下去。
看著破舊的廂房,灰濛濛的天后,徑直跟在主薄後面,路過花廳,朝里望了望,一眾女子彈的彈,唱的唱,回過身道,「你們這是何意?」
他以前也許不是什麼好玩意。
但是,現在他只想做個好人。
晉州已經糜爛至此,這些人居然還搞這些東西,實在讓他生厭。『
只能努力克制住砍他們腦袋的衝動。
主薄趕忙道,「大人初到此,小的們也是聊表心意。」
「散了吧。」
石板泉嘆了口氣,頭也不回的繼續朝前走。
下晚。
天飄起了雪。
林逸在晉王的引領下,進了暖房,整個人活了過來,手中的酒杯也不覺得有多冰涼了。
「也難為你有心了。」
飯局結束後,梅靜枝和楊長春都走了,甚至南陵王都沒有停留。
這晉王卻厚著臉皮求留下來,美名曰:引路去暖房。
林逸哭笑不得。
「能為攝政王做些事,臣心甚慰,」
晉王猶豫再三後,終於忍不住道,「此刻身處暖房,有春暖花開之意,有美酒,有佳肴,唯獨少了絲竹之樂,臣以為不美。」
「你當如何?」
林逸隨口問道。
「臣那側妃素心,攝政王也是見過的,原本是音樂大家,琴聲曼妙,臣斗膽,請其為和王爺奏一曲。」
晉王低頭道。
「准了。」
林逸趁著酒勁,大聲道。
暖洋洋的暖房裡,反正現在也睡不著。
聽個音樂,陶冶一下情操,也沒有什麼大不了。
第570章、回程
「那……」
晉王站起身,猶豫半晌後道,「臣親自過去與她交代一番?」
經過與南陵王的一番暢談,他算是看明白了許多事,此刻心結也解開了。
這些日子,他進王府進了很多次,但是沒有得林逸同意,他沒有機會見家眷,自然也就沒有與素心做交代。
「行吧,你去吧。」
林逸擺擺手,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後,等了一會,不見人影,便徑直躺在了榻上,不知不覺中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在給自己做全身按摩。
睜開眼,便看到了一個女子,正是晉王的側妃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