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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子昂著頭,「參與過塞北大捷!」
林逸道,「你年齡也不大,怎麼就從軍中出來了?」
漢子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黯然道,「塞北一戰,傷了腿腳,好在都督府給了我補貼,我拿著銀子置了地,翻了新房,這村里我也是算不錯的。」
「我相信朝廷以後也不會虧待你們這些人的。」
林逸低著頭說完,對著譚飛道,「占用這兄弟這麼長時間,都不好意思了。」
「咱們公子賞你的。」
譚飛直接遞過去一錠碎銀子。
「這……」
漢子看了一眼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銀子猶豫不決。
「拿著啊!
別客氣了。」
如果對方不是老兵,譚飛就直接毫不客氣的丟了過去!
慣的毛病!
「多謝先生。」
漢子最後還是接了過來。
「告辭。」
林逸拱了拱手,再次騎上驢子,一路向西南。
不知不覺中就走到了天黑。
眼前印入了漫山遍野的火光。
偶爾還能聽見安康城飛騎的吶喊聲。
大概意思就是取消了焚燒令,隨便你們燒,自焚都沒人管。
飛騎所到之處,歡聲笑語遍地。
「看來老子真的做錯了。」
林逸忍不住嘆了口氣。
譚飛道,「王爺,前面就出安康城地界了。」
該回府了!
不要再跑了!
再跑下去,他胯下的瓦旦良馬都撐不下去了!
更何況你屁股底下的驢子!
林逸詫異的道,「安康城這么小?」
他一直以為安康城面積很大呢!
這一天不到的時間就走出來了?
他騎著驢子還沒撒開蹄子跑呢!
譚飛陪笑道,「王爺,前面是米谷鎮,要不休息一晚?」
「那也可以。」
林逸坐驢子坐的屁股疼,下了驢子,直接步行往前走。
在漫天濃煙的包圍下,最後到了米谷鎮。
雖然只是鎮,但是依然熱鬧的很。
青樓、酒肆一應俱全。
天福酒樓。
抬頭看著門頭上的牌面,總感覺有點熟悉。
譚飛道,「王爺,這也是廷衛的產業。」
但凡廷衛的產業,都有自己的暗記。
身為和王府的侍衛,他們基本全知道。
和王府的侍衛不能對和王爺有秘密。
廷衛不能對和王府的侍衛有秘密。
這基本是共識。
但凡跟觸犯這個「共識」的,都得面對洪總管何吉祥大人的怒火。
入夜。
吃飽喝足,林逸一個人躺在床上,依然不敢打開窗戶,否則房間裡就是濃煙瀰漫。
他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譚飛,笑著道,「過來陪我喝杯酒吧。」
「屬下……」
譚飛還是有點猶豫。
「再磨嘰……」
「恭敬不如從命。」
譚飛在林逸眨眼睛的瞬間就坐在了林逸的對面。
「你也學了凌波微步?」
林逸親自給他斟酒。
「屬下誠惶誠恐。」
和王爺親自倒酒?
洪總管恐怕都沒這個待遇!
更何況是他譚飛!
條件反射似得彈直了身子。
「你再廢話……」
「是……」
譚飛再次坐下。
「問你話呢,啞巴了?」
林逸端起酒杯輕抿一口。
「屬下敬王爺一杯。」
譚飛大著膽子舉杯後,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林逸笑著道,「你不必這麼拘謹,反而惹我不快活,你跟我時間也不短了,知道我的性子。」
「是。」
和王爺越這麼說,譚飛越是拘謹。
「焦忠今天陪老婆去了?」
林逸漫不經心的問道。
「回王爺的話,統領大人夫人懷有身孕,喜不自勝,」
譚飛小心翼翼的道,「感王爺恩德,今日陪著夫人去廟裡上香了。」
林逸笑著道,「他也是一把年紀了,該有孩子了,你呢,幾個孩子了?」
這是和王爺第一次打聽自己的家事。
譚飛自然是緊張的不得了。
「啟稟王爺,拙荊與屬下自小相識,如今育有三子。」
譚飛起身給林逸斟酒。
「三個兒子啊,你這個壓力大了。」
林逸感慨道。
「托王爺的福,」
譚飛大著膽子道,「屬下在王爺當差,旁人都高看一眼,老大已經十七歲,媒人已經踏破門檻。」
「這麼厲害?」
林逸調侃道,「有中意的沒有?」
譚飛苦笑道,「我那大兒自以為自己了不得,屬下義憤之下,打了兩巴掌,他就氣得不得了,離家出走,如今已經去了京營,屬下想見一面都是難得。」
「叛逆期啊,很是正常,你也不用太在意,」
林逸一副過來人樣子,「都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覺得付出,生你養你,你做子女這輩子就應該感恩德,把他當做小樹苗,想盡辦法給架框子。
其實應該反過來說,天下無不是的子女,長江後浪推前浪,如果後人都跟前人一樣,這世界就不會有進步。」
「王爺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