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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喜子道,「姑父和二郎的馬車已經到了城外。」
洪應想了想道,「直接送他們到城外的莊子裡吧。」
這裡是和王府的馬房,他把姐姐、外甥女、外甥安置在這裡本來就失了規矩,要是再引姐夫過來,就更不像話了。
他這個總管,得給和王府眾人做個表率。
洪梅是在夜裡醒過來的,一睜眼就看到了床邊的洪應。
她的手剛搭上洪應的手,洪應也跟著醒了。
「大郎和二丫頭守了你一天了,」
洪應拍著她的手道,「我就讓她們去休息了。」
「我這肚子痒痒的,渾身不自在。」
洪梅伸手就要撓肚子上的傷口。
洪應抓住她的手,安撫道,「繼續睡吧,睡著了就沒事了。」
不等姐姐說話,點上了她的昏睡穴。
第509章、悲從中來
垂手侍立在門口的洪安看到洪應出來,低聲道,「師父。」
洪應道,「過幾日便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回去準備吧,這裡用不著你。」
洪安笑著道,「大師兄憐惜我,送了我一處宅子,算是替我解決了最大的難題,旁的全交給了喜轎鋪,順帶讓牙行的老刀幫我盯著,沒有什麼需要我忙的。」
「全讓他給顯擺完了,」
洪應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了笑意,「記吃不記打的東西。」
洪安道,「大師兄為人寬厚,有心幫襯我,還請師父不要責罰於他。」
他這個師父偏愛譚喜子,她就沒有必要說他的壞話,順著師父說就是了。
洪應掃了她一眼道,「你們同出一門,能夠互幫互助,為師高興都來不及。」
「師父放心,徒兒一定謹遵師父的教誨。」
承諾的話,她是肯定不敢亂說的。
她大師兄這個人現在愈發張狂了,不管是宮裡還是宮外,都惡了不少人。
就連向來與世無爭的和尚同瞎子都看不上他。
大師兄曾經拿了五萬兩銀子給瞎子,求著幫著算一卦。
瞎子都沒有同意。
至於為什麼,瞎子也沒說。
但是,依照她對瞎子的了解,瞎子甚少有送上門生意不做的事情。
而且,和王爺還訓了大師兄好幾次。
他到現在也沒有一丁點收斂的意思。
所以,暗地裡,她還是有心疏遠這位大師兄,不願意與她沆瀣一氣。
只是師父接下來的話是她打死都沒有想到的。
「你倆師出同門,你以為你什麼都不做,就能摘的乾淨,可以獨善其身?」
「不敢!」
洪應愣了半晌,都沒有明白師父這話里的意思。
洪應慢慢悠悠的道,「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這種淺顯的道理還要咱家教你嗎?」
「水太清了,魚就無法生存,要求別人太嚴了,就沒有夥伴,這句話的意思徒兒當然很明白,」
可洪安依然有疑惑,猶豫了一下,還是大著膽子道,「可是,師父,大師兄身為首徒,如今行事,實在是有辱門風,有辱師父的聲名。」
洪應冷哼一聲道,「咱家和你大師兄只是和王爺的奴才,要名聲做什麼?」
「師父……」
洪安反而有點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她師父的每句話都出乎她的意料。
洪應道,「眼前只有咱們師徒二人,我便與你明說了,咱家要伺候的只有和王爺一人。
這天下百姓,悠悠眾口,與咱家何干?
一個宦官,與百官交好,替百姓謀福,左右逢源,不知道的還以為所圖甚大呢。」
「啊……」
洪安一時間有點驚慌失措,「那大師兄他……」
大師兄故意自污?
但是看其行事,不像!
「你大師兄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洪應淡淡的道,「若與誰都交好,明年的今天便是他的祭日。」
洪安隱隱好像抓住了什麼。
她記得何吉祥大人曾經說過一句話:何謹不是傻子。
她當時還不以為然,如果不是傻子,怎麼會弄的民怨沸騰,人人恨不得啖其肉?
「師父,徒兒知錯。」
洪安很是羞愧的道。
洪應點點頭道,「知道便好,從你拜咱家為師那一天起,你便不再單單是你自己了。」
「師父……」
洪安眼淚婆娑的道,「師父,徒兒要隨你一輩子。」
大師兄也只能是一輩子的大師兄了。
洪應擺手道,「明白便好,回去吧,等你成婚之日,咱家也去討一杯酒喝。」
「是。」
洪安拱手退下。
桑安小心翼翼的搬了一把太師椅,一張桌子到洪應身前,然後上面置了茶具,恭恭敬敬的道,「總管,請喝茶。」
洪應閉目養神,沒搭理他。
等小喜子過來,洪應才睜開眼睛。
「師父,」
小喜子替其換了一盞熱茶,低聲道,「有個事,我忘記跟你老人家說了。
貴妃娘娘安排人收拾了慈安宮。」
「慈安宮原本是聖母皇太后的住所,後來一直是長公主住著,裡面富麗堂皇,娘娘能看得上,也是極好的,」
洪應面無表情的道,「你聽娘娘吩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