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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這會兵馬司的人一片怨言,都在罵呢,太倉促了,大家連個跟家裡交代的時間都沒有。」
林逸笑著道,「這就沒有一個善茬,剛來就想搞大新聞,抓何謹要是那麼容易,本王還能這麼發愁?」
明月把緋紅色的肚兜貼在林逸的身上,笑著道,「王爺的意思是?」
林逸笑著道,「何吉祥做事還是太謹慎了些,沒有調用京營,居然調用兵馬司。
他與謝贊等人我都是信得過的,他們要辦什麼事,就隨便他們吧,本王橫豎就不管了,只希望能儘管把何謹的事情給了解了。」」
明月道,「出動京營,需用兵符,何大人當然慎之又慎。
更何況,冀州總兵是龐龍,他對謝贊大人也是言聽計從。」
林逸道,「兵符和那玉璽只是個象徵,如果隨便有個人拿個兵符就能調動大軍,那本王的死期就不遠了。」
如今,他大權在握,走上了歷代皇帝的老路子,用特權製造了差異,又用差異強調權威,鞏固自己的權力。
離嘴裡經常念叨的「人人平等」愈發遠了。
不能「平等」啊,否則都會蹬鼻子上臉。
他有理由相信,如果身邊沒有侍衛,他是人人除之而後快的對象。
說好的民心呢?
說好的權威呢?
搞到現在,他都有點懷疑這權力的本質到底是什麼了!
他這個大活人站街上都沒用,更遑論那塊破石頭——玉璽!
想殺他的人,不會因為他手裡捏著玉璽就不殺他。
只會因為他手握千軍萬馬,而不敢殺他!
殺不了他!
「王爺,」
明月經常聽林逸的一些「驚人」之語,早就習慣了,但是此刻聽了這話,還是嚇了一跳,顫聲道,「王爺乃是天下明主,但凡敢大不敬者,殺無赦!」
「行了,別說這些了,睡吧,」
林逸打著哈欠,再次翻過身,背對著明月道,「明早你還要陪文昭儀去護國寺上香。」
明月道,「是。」
天不亮。
安康城的居民便在一陣馬嘶狗吠中被吵醒了。
有些膽子大的人,打開門縫或者趴在圍牆上,看著眼前舉著火把大隊過去的人馬。
等到天完全亮透後,他們才知道,昨夜路過的是兵馬司的人。
將屠戶打著哈欠道,「娘的,兵馬司總共才二萬多人,謝大人一次性帶走兩萬,守城門的人,估計都剩下不下幾個人了。」
豬肉榮笑著道,「你懂什麼,張勉在水師用習慣了三和人,現在做這個指揮使,領著這幫子酒囊飯袋,早就有怨言了。
稟到何大人面前,何大人也沒有辦法,二萬多人啊,要是都給開缺了,牽連太廣。
送去打仗吧,一幫子大爺,估計半道都能造反。
何大人這招高啊,說是去查案,這是好差事,一路可以吃拿卡要,只要不是傻子,都不會不樂意。」
將屠戶好奇的道,「那這帶出去,還不得帶回來,有什麼區別?」
「區別大了,」
豬肉榮笑呵呵的道,「咱們都做老子這麼長供應商了,什麼三軍未動,糧草先行的道理,你是知道的。
難道謝大人,何大人不知道?
謝大人是昨個就到的,結果這兵馬司連糧草都未準備,現在就直接急行軍。
兩萬多人啊,加上牲口,這得多少吃喝?」
將屠戶揉揉未睜開的眼睛道,「這確實著急了一些。
兩萬多人啊,這麼急吼吼的走了,半道上還吃不飽,到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迷路掉隊呢。」
豬肉榮道,「是了,迷路掉隊,有多少人能找回來,即使是找回來了,又怎麼樣?
擅自脫離隊伍,兵馬司不治他們的罪,他們自己就該偷著樂了。」
將屠戶笑著道,「何大人真是厲害,這就悄悄把害群之馬給清理了。」
「正是如此,」
豬肉榮慢慢轉身回屋裡,「要不說薑是老的辣呢,抓何謹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清理隊伍里的廢物。」
「豬肉榮,老娘倒是小瞧你了,想不到你居然還有這見識。」
豬肉榮尋聲看過去,曹小環帶著方皮從巷子的拐角走過來。
「怎麼,兵馬司的人走了,你們得意了?
姜毅那狗東西是不是也去了,平常這會肯定帶人在對面喝茶呢,」
豬肉榮自言自語說完後,突然話鋒一轉,「哦,不對,張勉親自去冀州了,姜毅就沒必要去了,難道他今日有什麼事不成?」
「豬肉榮,都說你聰明,開始老子是不信的,」
姜毅帶著兩個小旗,突然出現在了路口,朝著豬肉榮緩緩走過來道,「現在卻是信了,就沒有你猜不到的。」
豬肉榮拍了一下姜毅的肩膀,嘿嘿笑道,「不值一提,看你這樣子,你這是升官了?」
「這都能讓你猜到?」
姜毅一臉的不可思議,「說吧,怎麼知道的?」
「這還用猜?」
豬肉榮很是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指了指他懷間的腰牌,笑著道,「你們兵馬司什麼時候這麼有錢了,腰牌都改成黃花梨了?」
眾所周知,只有三和捕快和三和官兵才有資格佩黃花梨腰牌。
到如今,這黃花梨更珍貴了,兵馬司中,只有張勉一個人有黃花梨腰牌,還是在三和軍中時候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