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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慘烈的失敗,必然需要有人出來負責。

  皇太后,自然就是份量最重的那一個。

  皇太后一倒台,南征主帥耶律珍,不管他支不支持皇帝親征,必然會成為陪葬的那一個。

  如此,對天下才會有一個合理的交待。

  耶律珍是何等聰明的人,豈有不明白這個道理的。

  所以,他一定會竭力保證皇太后的權位。

  皇太后在,他便仍然是鎮南王,仍然會權傾朝野。

  皇太后失去權勢,他立即會被那些反對者被撕成碎片。

  他這匹猛虎倒下了,身後那些虎視上眈眈的狼狗才能趁機向前一步。

  這便是耶律辯機強調必須要做掉耶律珍的理由。

  江淮雖然敗了,但只要讓耶律珍回到了析津府這個他經營了十幾年的老窩,他便又有了對抗的資本了。

  所以,必須在他撤退的路上就做掉他。

  曬了一天的太陽,黃昏宿營的時候,耶律隆緒的肚皮已經開始在脫皮了,用手一搓,便掉一層,這傢伙也終於坐了起來。

  這無關乎私情,只是因為國家大義。

  他下定了決心。

  「來人!」他吼道。

  江寧,燕子磯。

  曾經有著數千人的武校,現在已經是人去屋空,所有的教官都帶著學生,在領取了裝備之後,以最快的速度向著徐州方向趕去,整個燕子磯武院裡,只留下了安置在這裡做些雜物的傷殘士卒正慢吞吞地打掃著這裡的衛生。

  連續多日的狂歡,使得整個燕子磯一片狼藉。

  其實整個江寧城也大體上如此。

  不單單是煙花爆竹這類東西賣完了,便連紅紙紅布紅絲綢紅燈籠之類的,也全都銷售一空。所有的江寧人,都在狂歡。

  要知道江淮戰場離他們這裡,還真就不遠。

  真要江淮一失敗,江寧便首當其衝。

  現在遼人慘敗而歸,一直懸在頭頂上的那把利劍,一下子消失了,而且看樣子,以後也不會再有這樣的窘迫局面了,怎麼能讓大家不歡欣鼓舞呢!

  太平盛世,才有好日子過嘛!

  當然,對於燕子磯的這些軍人來說,自家最好永遠是太平盛世,而敵國,當然是生靈荼炭,一片戰亂才最佳。

  「那天在五鳳樓,你太隨意了!」岑重卻是有些不高興,直接道。

  「倒也不算隨意,這個事情我已經想得很久了,不依規矩,不成方圓!」蕭誠道:「既然要立規矩,自然便要從我做起。」

  「十年之內,你當真有把握滅掉遼國?」岑重卻是有些擔心:「即便遼國有現在這一敗,但他仍然是當世第一大國,你可別因為這一場勝利就被沖昏了頭腦。我們一直在準備著這一戰,而且這是我們的地頭,我們的主場,天時,地利,人和我們占全了。收復故都、拿下河北這些我就不說了,但真要北伐,那可就是到了人家的地頭了。我們善舟楫,到了北方,可就是車馬當道了!」

  蕭誠微微一笑道:「十年夠長了,即便到時候我真沒有做完,接下來的首輔繼續做就是了!千里,沒有什麼好擔心的,這浩蕩大勢一旦形成,便會勢不可擋地向前滾滾而行,但凡是阻攔在他前面的物事,都會被其輾得粉身碎骨的。不是有一句俗語嗎?站在風頭之上,連豬也能飛得起來。」

  「歷史的大勢,也有可能被阻斷,被改道!」岑重搖頭:「說句不客氣的話,這大宋,如果沒有你在南方的經營,沒有你當初果然出兵,援荊襄呂文煥,助徐州謝鴻劉俊,早就完蛋了,可見人,才是最重要的。」

  「如今我們在立規矩,十年時間,足夠讓這些規矩落地生根。」蕭誠道:「現在的大宋,與過去的大宋,是不同的,甚至我們可以驕傲地說,與過去所有的朝代都是不同的,千里,我們只要將堅持這些規矩一路走下去,即便秦皇漢武,在我們的面前也會黯然失色。」

  「你不在台上,我心裡可就沒有底!」

  「也許十年之後,上台的是你呢!」蕭誠笑道:「你今年不過五十出頭,再過十年,也才六十嘛!」

  岑重斜眼兒了一眼蕭誠:「到時候你才四十餘歲呢!」

  蕭誠放聲大笑起來:「岑千里啊岑千里,一不小心說出實話來了吧?我瞅著你也是有志於十年之後這個位置的嘛,只不過是覺得我這樣的傢伙在台下,你這個首輔也當得不安生是不是?」

  岑重一攤手:「六十歲,正是我們的黃金歲月,成熟,穩重,你不想呆在這個位置上了,我自然就想上來展一展身手,不過轉念一想,你在台下看著我,只怕我會渾身不自在呢!」

  「放心吧,既然要退,到時候我就會退得乾乾淨淨!」蕭誠揮了揮手:「這是我的心血所在,我豈會自毀長城!不過你真想在六十歲出頭的時候還能坐上這個位置,那就真要好好保重身體了,我聽說你又納了一房小妾?」

  岑重臉色發紅:「屋裡那個又去打你娘子告狀了?」

  「保重身體喲!」

  「食色,性也。」岑重嘿嘿笑道:「我可不像你這樣古板。哦,對了,外頭都傳說你蕭首輔是個懼內之人。這對你名聲可不好,對江大娘子的名聲也不好嘛。」

  「誰這麼嚼舌頭,回頭讓吳可去查查,查出來了就拔了他的舌頭!蕭誠作發怒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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