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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延生點頭道:「任何事情都要一個過程,天津和直隸的協同發展,更是一個急需考證和探索的過程。
倘若貿然做的太多,會導致很多混亂發生,先從水利、馳道、驛傳等基礎建設著手,若這些事情能做好,這為後續的整體發展,就奠定堅實的基礎。」
盧象升的臉上露出笑容。
先前忙於梳理直隸,賑災救災等事,使得盧象升沒有空閒時間,來天津這邊視察,而陳延生這邊亦很忙。
這使得他們二人,心中雖有著不少相通的想法,可卻遲遲沒有可交流的空間。
「如果說我們北直隸,能夠持續的發展起來,那對朝廷帶來的影響,也必將是很大的。」
盧象升神情正色道:「就像涉及關稅、商稅等稅目,至少要明確謀改,所以說我們做的好與壞,將會影響到天子治理大明,跟朝中一些反對聲音,提供強有力的佐證,時間緊迫,本撫看啊,就不必再視察下去了,咱們即刻回州府,就這份公函的構想,先草擬出一份初步的構想。」
第二百一十九章 宗藩(1)
改變,對於積重難返的大明,其實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最根本的原因,就在於意識形態和官員隊伍,多數出自守舊派。
他們中的絕大多數,出身就是統治階層的一員,自身或所在宗族,本就享受著特權,掌握著生產資料,還壟斷著晉升渠道。
所以想要改變,就要有水滴石穿的耐心,一點點潛移默化的改變,唯有這般,才能逐步推動謀改。
運河。
福王所乘官船。
「父王,您說天子下旨傳召宗藩進京,究竟是所為何事?」
朱由菘面露憂色,坐在床榻旁,看向暈船的朱常洵,說道:「那些內廷太監,真真是可惡至極。
縱使父王的身體這般虛弱,依舊不沿途停靠,這擺明就是在故意刁難。
孩兒聽說咱們所乘的官船,快抵達天津三衛了,到時孩兒去找那韓贊周,要求其停靠休整。」
「只怕不會那般容易。」
朱常洵忍著噁心,皺眉說道:「或許那韓贊周確有幾分刁難,不過幾番交流下來,亦不難看出,韓贊周對進京時日很看重。
若是本王沒猜錯的話,此番天子召見諸藩進京,定然是有什麼大事,記住,藩地內的一切事情,都不准言明。
特別是福王府內的情況,就算是天子親自詢問,也都要把住嘴,想來是朝廷遇到難處了,天子才召見諸藩進京。」
「父王,您說會是遼東的建虜,還是山陝的流賊?」
朱由菘想了想,有些擔憂道:「倘若這些叛亂,朝廷解決不了,真叫他們造反規模再增強,那咱皇明基業,豈不……」
「這些不是我們該操心的事情。」
朱常洵虛弱的擺手道:「朝中那幫文官,一個個是什麼德性,本王比你要清楚,多做多錯,多說多錯。
行啦,你去見見那韓贊周,告訴本王快堅持不住了,要停靠天津休養兩日,不然這般進京覲見,定是不行的。」
「喏!」
朱由菘忙起身作揖道。
作為福王世子,朱由菘自幼含著金湯匙長大,哪怕是隨福王朱常洵就藩到洛陽,那過的也是錦衣玉食的生活。
可此次離開洛陽,趕赴京城,卻叫他遭受不少罪,似這種情況叫他心裡很氣憤。
「是世子來了啊。」
在船艙里休息的韓贊周,見朱由菘親自過來,忙起身行禮,笑道:「不知世子親自過來,所為何事?」
「韓公公,我家父王身體虛弱,要求停靠天津三衛休養。」看著皮笑肉不笑的韓贊周,負手而立的朱由菘,皺眉道。
「世子,現在沒有天津三衛了,所以不能停靠。」
韓贊周聞言,笑著說道:「只能委屈福王殿下,再多多忍耐幾日,等到了通州,就能休整了。」
「你這是何意!」
朱由菘皺眉上前:「天津三衛乃我大明所設,何時就沒……」
「世子還不知道吧。」
韓贊周也不氣惱,微微一笑道:「天津三衛已被皇爺下旨裁撤,現在是天津直隸州,津門啊,現在有些亂。
若是停靠到天津直隸州,咱家不能保證,福王殿下在津門就能休整好,所以還請多多寬恕。」
「你……」
朱由菘怒瞪韓贊周,卻也無可奈何。
這一路從洛陽啟程進京,在朱由菘的眼裡,韓贊周就像是被刀架在脖子上,掐著日子在趕路一般。
其實朱由菘哪裡清楚,韓贊周也是心裡很苦,他也不想這般緊趕慢趕歸京,可眼瞅著敲定的進京時日,沒有多久了。
要是沒有把福藩一脈,如期帶回京城的話,那他這條小命就怕不保了。
「韓公公,沒必要這般苛待吧。」
朱由菘強壓怒意,擠出一些笑容,朝韓贊周緩步走去,掏出一顆夜明珠,就要塞進韓贊周手裡。
這韓贊周見狀,眼睛裡掠過一抹貪婪。
「韓公公也清楚,我家父王的身體,一向是不好的。」韓贊周的神情,朱由菘都瞧在眼裡,心中生出鄙夷,嘴上卻道:「這停靠天津直隸州休養兩日,才能安然無恙的進京,若是到了京城,病倒了,那陛下若是召見……」
「世子放心,等到了通州後,那裡有等候的御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