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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做好研製火器火炮的同時,對現階段生產的火藥,魯密銃、鳥銃、虎蹲炮等各類所需,都要嚴格把關,保證質量才行。」
崇禎皇帝心裡也明白,在火器火炮的研製上,就算是再怎麼心急,那也是不能解決實際問題的。
窗戶紙的確是好捅破,可這過程中完善的技藝,卻是需要千百次的試錯,總結相應的經驗教訓,才能跨過去的。
「陛下……臣還有一事要奏報。」
鄧玉函此時上前,作揖說道:「先前陛下所言,要武備院鍛造一款殺傷力強,能持續放血的三棱軍刺,這一軍械倒是做出來了。」
「是嗎?」
崇禎皇帝聞言,眼前一亮道:「這裡有成品沒有,拿來叫朕看看。」
三棱軍刺,可謂是冷兵器的經典之作,以殺傷力強,所刺創傷極難恢復著稱。
在大明所處的時期,三棱軍刺若能列裝到軍隊中,在短兵相接之中,若能刺中敵軍將士,那特殊的創傷面,就能讓其持續放血,在恐懼絕望中致死。
建虜八旗在這個時期,絕對能稱之為最強陸軍。
八旗內有嚴密的等級劃分,巴牙喇、紅牙喇、披甲人、馬甲、步甲、旗丁、養育兵、戈什哈、包衣阿哈等,加之建虜自有的耕戰體系,那一旦組織起來,就是嚴密的戰爭機器。
這也是建虜八旗,能在惡劣的戰場環境下,一次次戰勝大明的原因所在。
倘若三棱軍刺能夠批量生產,優先列裝到東江軍、勇衛營等部,在前線戰場發揮奇效的話,那亦能起到積極地作用。
「陛下……雖說三棱軍刺,是做出來了,殺傷效果也很強。」在遞給崇禎皇帝一把三棱軍刺時,宋應星提醒道。
「不過三棱軍刺所需的鐵料,要求極高,以現有的鐵料鍛造技藝,最多連刺甲具十餘次,就會崩斷。」
「是這樣啊。」
崇禎皇帝聞言,把玩著手裡的三棱軍刺,雙眼微眯道:「那就設法研製出更高規格的鐵料,朕覺得摻雜某些礦料金屬,是否能有效提升新鐵料的屬性?
武備院遇到問題,就要解決問題,不能說只把精力都放在火器火炮的研製上。
人手要是不夠,就向司禮監呈遞密奏,朕會派人解決。」
「喏!」
宋應星忙作揖應道。
只是隨行的鄧玉函,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了,本想藉此機會,趁著天子高興,好提出傳教事宜,現在看來算是泡湯了。
對鄧玉函的那點小心思,崇禎皇帝又怎麼可能看不出呢。
不過武備院的話語權,牢牢掌握在宋應星、焦勖他們手中,鄧玉函、湯若望他們,也掀不起別的風波。
雖說宋應星、焦勖他們,的確追崇西學,甚至宋應星也入教了,不過他們是大明的人,首要考慮的問題,並非是傳教這種事情,而是如何完成天子交代的差事。
天地君親師。
這對自幼接受儒家思想薰陶的宋應星、焦勖等一眾人,那可謂是牢記於心的,似這樣的思想,是鄧玉函、湯若望這幫西洋傳教士,所不能理解的事情。
這才是屬於神州的信仰,區區一幫西洋野蠻人,又怎會明白這些呢。
第九十九章 災民潮
崇禎三年的大明,雖處在崩潰的邊緣,然還遠沒到徹底崩潰的境遇,至少崇禎皇帝是這般認為的。
山陝的流寇勢力,尚未席捲中原、湖廣等地,更未攻陷大明中都,掘了老朱家的祖墳,動搖大明國本。
遼東的建虜八旗,尚未征服半島,收編科爾沁等部,皇太極亦未登基稱帝,創立韃清之名,明滿洲,立蒙古、漢軍八旗。
大明財政、吏治等等,都沒有墮落到最黑暗的時候,甚至邊地軍閥勢力,還沒有徹徹底底的定型……
「王伴伴,對武備院和西山火槍營,內帑再調撥一筆銀子。」
崇禎皇帝倚靠在龍椅上,伸手對王承恩說道:「西山那邊,對國朝的未來,太過於重要了,絕不能叫他們所謀,有任何停滯之處。」
「喏!」
王承恩作揖應道。
自離宮出巡西山,崇禎皇帝的心情,就跟著好了不少,看著西山的諸多改變,叫崇禎皇帝看到了希望。
不管是武備院這邊,還是所轄兵仗局、軍器局等有司,亦或者西山火槍營,都在按照他的謀劃前行。
大明從不缺少人才,卻缺少慧眼識珠的伯樂。
若是能叫務實的良才,安排到合適的位置,給予他們絕對的支持,崇禎皇帝始終堅信,大明一定能變好的。
「皇爺……軍機處大臣王洽,內閣首輔韓爌,求見!」
龐天壽匆匆走進東暖閣,向崇禎皇帝作揖道:「在真定、保定兩府關隘一帶,匯聚大批災民,據兩府所呈奏疏,入直災民規模,或超三十萬眾。」
「宣!」
崇禎皇帝劍眉倒張,看向龐天壽沉聲道。
這災民潮,來的還真夠快啊。
向陝西明發上諭,才多久時間,就有超三十萬的災民,匯聚到真定、保定兩府治下。
看來山陝兩地的某些人,必然是利用起此事,甚至驅散治下災民、流民,大舉朝北直隸逃難啊。
想起近些時日,自己在朝堂所做之事,殺了一批批貪官污吏,直覺告訴崇禎皇帝,事情肯定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