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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允中神色微冷,項大人則笑著朝議事廳的眾人行了個禮,道:「失陪失陪,我去看看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既然挑著這個時候鬧事,想必不見到我是不會罷休的。」元允中卻攔了項大人,神色冷峻地道,「我們一起出去看看!」

  項大人皺眉。

  做官有做官的規矩,上峰還沒有決定的事,無論如何也不能在外面亂說的。

  他自認不管是他還是他身邊的人都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偏偏消息卻傳了出去,當時在廡房的人都有嫌疑。

  他現在最想做的都不是安撫流民,而是把這個傳話的揪出來了。

  但在此之前,他得想辦法讓元允中相信他不是那個背後搗鬼的人。

  他隨著元允中出了議事廳。

  身後的議事廳里頓時像炸了鍋似的,傳來那些鄉紳嗡嗡的議論聲。

  京城附近的縣城的鄉紳沒一個不盯著朝廷動向的,元允中糧沒有借到,原本就讓很多人懷疑元允中此舉不得帝心,若是再沒辦法安撫這些流民,恐怕今天這糧是難以借到了。

  拔刀的校尉把衣衫襤褸的流民死死地壓著,不讓他們闖進議事廳,可不斷圍上來的流民卻讓校尉們的防衛脆弱得如同馬上就會被衝垮的堤。

  項大人何曾見過這樣的情景。

  他臉色發白,心中暗暗湧起悔意。

  覺得流民就是流民,亂世用重典,應該支持白大人把他們都清剿了才是。

  元允中問身邊的護衛:「趙老伍的人都找到沒有?」

  護衛道:「找到了七個,還有五個人沒找到。」

  應該是那些人鼓動著流民鬧事。

  時間太緊迫,上十二衛辦事又頗為官僚,有今天的局面並不稀奇。

  元允中想著要不要彈劾五軍都督府,有流民衝破了校尉的防守,哭喊道:「青天大老爺,求您救救我們家孩子,孩子已經三天滴水沒沾了!」

  校尉忙把他給驅逐到了人群里。可人群中有人跟著哭了起來:「青天大老爺,救您發發慈悲,賞我們一碗粥喝吧!」

  「什麼(怎麼)回事?!」元允中沉了臉,眉宇間閃現戾氣。

  宛平縣縣令以身殉職了,這幾天他一直讓宛平縣主薄代替縣令行事,帶著衙役在各處設粥棚。

  肯定是吃不飽的,但卻能續命。

  有校尉支支吾吾地道:「糧食不夠,有時候只能喝米湯。」

  就怕是那米湯也是兌了水的。

  元允中眉峰一挑,像出了鞘的劍,他大聲對那些騷動的流民道:「我是皇上派來招撫你們的。朝廷一直在施粥,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你們別著急,一個一個的說。」

  人群立刻平靜下來。

  元允中高聲道:「宛平縣主薄在哪裡?」

  立刻有官員站了出來。

  元允中對流民道:「你們有事,就找這位主薄大人說,排隊,一個一個的來。我們先記下來,按緩急處理。」

  馬上有一群流民湧向主薄。

  那主薄嚇得一大跳,聲音都發著抖:「你們聽不聽元大人的?元大人說了,一個一個的來。」

  自有那機敏的校尉去維護秩序。

  主薄忙派了衙役擺了案子,讓縣衙的文書負責登記流民的訴求。

  他則跑到了元允中跟前,苦笑道:「大人,不是不作為,而是我們開了那兩處糧倉,糧倉里根本沒有存糧。」

  元允中愕然。

  他當然知道官場有各種陋習,但靠近京城,天子腳下,應該會有所顧忌。

  主薄滿是無奈:「兩個糧倉,都是表面存了淺淺的一層陳糧,下面全是草垛子。帳面上卻什麼也看不出來。管倉的大使已經死在這次流民暴動中,我們就算是想找人問都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說到這裡,老臉一紅:「我原想人都死了,您又派人去京城調糧了,我最多支撐一天即可,既可以保全兩個同僚名聲,又可以把這件事糊弄過去。」

  令他沒想到的是,他見糧食沒來,想辦法私底下籌了一些,煮了清水粥,這些流民就譁變了。

  元允中連氣都生不起來了。

  他想起外祖父說的,非翰林不得入閣,而這些放了閣的閣老們怕是連藜麥都認不清楚。

  他當務之急是解決糧食的事。

  他問主薄:「可還有辦法籌到糧?」

  主薄搖頭:「我能借的都借了。」

  元允中想了想,高聲許諾那些流民:「大家放心,朝廷的糧食明天一早就能到。」

  那些流民一陣歡呼。

  項大人擔心道:「這,要是不到不了……」

  元允中打斷了項大人的話:「我連夜進京。」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元允中道:「那就請項大人查清楚廡房之話到底是誰傳出去的。」

  項大人連聲應「好」。

  查不清楚,他也脫不了干係。

  元允中回了議事廳,白大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正和三縣鄉紳笑語如珠地敘著話,見元允中進來了,還擺出關心小輩的模樣道:「外面的事都處理好了吧?」

  他還對那些鄉紳道:「你們別看元大人年紀小,可輩份卻高。我和他表兄王孜卻同科。王孜你們應該知道,鴻臚寺卿,最年輕的小九卿。」

  那些鄉紳人人稱讚。

  元允中卻無意和這個老狐狸糾纏,直接道:「我要回京面聖,這裡就交給白大人您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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