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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讓宋三良沒想到的是,眾人居然都覺得這位族老說得有理,紛紛道:「是啊!還不知道誰過繼過去,這個時候說誰掌管窯廠,也太早了點!」
還有人乾脆道:「若是過繼的嗣子壓根不是燒瓷的料,做姐姐的幫襯著弟弟把家裡的產業支撐起來不是應該的嗎?」
「就是!這是兩件事。今天只說過繼的事。」
宋三良急得團團轉,恨不得自己親自上場去撕。
過繼兒子不也是為了宋家的家業嗎?
如今有機會奪宋積雲的話事權,宋家窯廠就可以任由宋氏族人宰割了,這些人竟然視而不見?
他忙朝著那位答應過他的族老使眼色。
那位族老原本和宋三良一樣的打算,他聽了這些話也正著急。見狀立刻高聲大嚷:「你們聽我說!」
眾人都望向他。
他道:「掌家和過繼看似是兩件事,可實際上是一件事。景德鎮這麼多宗族,你們給我說說,看誰家是女人當家?只要有一家,伱們就當我沒有說過。」
祠堂安靜下來。
他繼續道:「過繼嗣子,也是為了撥亂反正,讓一切都歸於正途。那就從掌家開始,讓宋又良家的女眷好好在內宅後院守孝,窯廠,交給我們宋氏族人共同管理,待嗣子大了,再交還給嗣子,這才是道理。」
眾人面面相覷。
但有人已明白其中的關鍵,面露貪婪之色。
宋三良心中得意,朝宋積雲望去。
(本章完)
第224章
宋積雲卻氣定神閒,還有空端起茶盅喝了一口。
宋三良心中卻一顫。
宋積雲從前的戰績太彪悍,就算她舉止如常,也能讓他心生警惕。
而已有宋氏族人叫囂了起來:「族老言之有理!哪有讓一個女人掌家的道理。就該回歸正途。」
「其他宗氏也的確沒有女主人掌家。」
但讓宋三良沒想到的是,應和這種說法的人並不多,更多的人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交頭接耳,不知道在說什麼。
「咚咚咚!」祠堂里突然傳來一陣拐杖敲打的聲音。
眾人循聲望去,宋家那位鬚髮全白的族老又拄著拐杖站了起來,冷著臉道:「你們要是誰有本事在萬公公手裡拿到定單,我就力薦誰去掌管宋家窯廠。」
那些叫囂的人頓時偃旗息鼓。
偏偏那位族老不放過這些人,怒道:「整天只知道盯著別人家的一畝三分地,怎麼不管管自家的後院都長草了呢?一幫子拎不清的東西。我們宋氏的族人要是都像你們一樣只想著不勞而獲,都只敢欺軟怕硬,趴在別人身上吸血,誰還敢依附宗族?」
他高喊了聲宋十一太爺的名字,道:「你既然做了族長,就得有決斷,不能人云亦云——宋又良家的閨女既然有能力掌管好家業,她出嫁之前,宋家的產業就由她掌管!」YShG.
他說完,有些濁渾的眼睛把在場的諸人都掃了一遍,道:「這件事就這樣定下來了。誰要是再胡說八道,給我亂棒打出去!」
還質問眾人:「有誰不服?」
宋三良心都涼了,忙朝叫囂得最凶的幾個人望去。
那幾個人都畏畏縮縮地低下了頭。
宋三良忍不住在心裡罵了一句。
他旁邊的曾氏已面如金紙。
明知大勢已去,她還是抱著僥倖地開口,弱弱地道:「族老,話不能這麼說……」
只是她剛開口,那位族老的拐杖就朝她扔了過來,砸在了她的額頭。
她「啊」地一聲慘叫,捂住了額頭。
「沒規矩的東西!」族老罵道,「難怪養出宋大良這種出族的東西來!原來從根子上就壞了!男人站在祠堂里說話,有女人插嘴的份嗎?給我滾!」
說著,他還狠狠地瞪了族中管懲誡的族人,示意他把人給趕出祠堂。
不要說祠堂里的眾人了,就是宋積雲,也被這變故驚呆了。
宋三良更是氣得全身發抖,
欺人太甚!
難道宋積雲不是個女人嗎?
這也太偏心了!
他扶著母親,指著宋積雲話都說不利索地爭辯道:「她怎麼能坐在堂上?」
那位族老接過小輩們撿給他的拐杖,淡然地道:「她代表宋又良這一支,伱是什麼東西?」
還催促管族中懲誡的人:「都磨磨蹭蹭在幹什麼?」
族中管懲誡的人忙將曾氏架了出去。
宋三良阻止不成,想跟出去,宋十一太爺已道:「掌家的事不允許再提。現在議過繼的事!」
他只好眼睜睜地看著曾氏被趕出了祠堂。
祠堂嗡嗡嗡全是眾人議論的聲音。
宋三良瞥了眼宋積雲。
掌家的吸引力不夠大,過嗣的吸引力也不夠嗎?
宋三良死死地盯著那些議論的人群。
宋積雲卻突然站了起來,走到了十一太爺的身邊。
眾人的說話聲戛然而止,目光也全都落在她的身上,一個個都露出副認真聆聽的模樣。
宋三良就看見宋積雲先是朝幾位族老們點了點頭,然後笑著朝眾人微微頜首,聲音洪亮又不失清脆地道:「我前些日子去了南京,家裡的事多謝諸位親友相幫。按慣常的做法,我家添了個妹妹,得過繼個嗣弟繼承香火,可這世上除了過繼,還有招贅一說。」<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