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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於鍾向窈來說。
按謝父這邊,她喊謝則凜三哥沒有錯,但按照謝母那邊,跟著鍾其淮喊小叔更沒錯。
所以在謝則凜扭頭抬眉,並笑著打趣她為小豆丁時,鍾向窈皮笑肉不笑地喊了小叔。
而眼下聽到對鍾其淮的稱呼,鍾向窈實在大為震撼,瞪大雙眼:「你喊人什麼?」
「謝則凜……」鍾其淮更震驚,眼神千變萬化後才緩緩開口,「你腦子沒事兒吧。」
被兄妹倆同時質疑的謝則凜反而一點兒也不生氣,面上帶著笑意,側眸詢問鍾向窈:「咱們在一起我喊三哥有錯嗎?」
的確是沒錯。
但乍一聽實在是有些怪異。
不等鍾向窈作出回應,鍾其淮就隱約變臉:「不是等會兒,你說誰跟誰在一起了?」
「我跟囡囡。」謝則凜抬眼看他。
鍾其淮頓感背叛,眼看兩人還牽著手,氣息急促到彎腰把鍾向窈拽了起來。
「三哥!」鍾向窈驚呼。
鍾其淮一把將人扯到自己身邊:「你個小叛徒,不是說不喜歡他?」
「小點兒聲啊。」鍾向窈皺眉瞪他,輕聲嘀咕,「我以前是看不清自己的心,但現在明白了,承認心意也有錯?」
鍾其淮冷不丁被這段話噎住,抿了抿唇正想再說話,鍾向窈又小聲回懟:「我可不像你,失去了才知道後悔。」
「……」
頓了頓,鍾其淮背過身問:「真喜歡?」
「當然是真的。」鍾向窈斜睨他,「哥哥你幹嘛三番兩次跟我確認。」
鍾其淮嘆了口氣:「喜歡就行,我跟他能有什麼意見,就是我倆的相處模式而已。」
「那就好,我還擔心夾在中間為難呢。」
「小沒良心的。」鍾其淮瞪她,隨後回頭看了眼謝則凜,「還有個事我得給你提前說,小叔小嬸今晚回家。」
鍾向窈愣了好一會兒:「他們回來?」
「對,說是為了唐家小女兒結婚,不清楚什麼時候再走,昨晚也聽大哥說也可能會待到八月才回瑞士。」鍾其淮思索片刻,「你要是覺得不舒服,不想回就住在外面吧。」
聞言,鍾向窈的笑容稍稍僵硬:「你覺得這種情況發生的概率會有多少?」
這話題多少有些沉重。
想到上次通話,鍾向窈的情緒還是有被影響到,而與她猜想如出一轍的,是第二天一早,果然接到了鍾白槐打來的電話。
男人儒雅的嗓音隔著電流,聽進耳里又略微粗糲,說話時依舊像從前那樣挑剔:「聽你爺爺說你回國之後就很少住外面,怎麼,我們一回來就不肯回家了?」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鍾白槐對鍾向窈就始終是這樣的態度,那時鐘向窈不太明白這究竟是為什麼,甚至也以為其他父女也是這樣。
久而久之,就習以為常了。
所以這次的聯絡倒是叫她恍惚。
鍾向窈抬著咖啡杯站在窗邊,聞言笑了笑:「我哪兒敢跟您對著幹。」
「既然如此,不回家實在給誰擺臉色。」鍾白槐沉聲道。
鍾向窈眼睫輕顫:「我沒想跟誰對著幹,只是爸爸,您是不是忘了那年我說過的話。」
「……」
見鍾白槐倏然沉默無聲,她唇角彎起,習慣用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溫吞道:「我已經不再是您用來證明自己也可以成功的工具了,當年您說我有朝一日必定會後悔,可現在我還是兩年前那句話,我鍾向窈,別說古典跨流行,就算是換了別的行業,也依舊能成為站在山頂的那一個。」
電話那邊的人頓時大發雷霆。
仿若是被戳中心事,呼吸一秒變急促後,猛然掛斷通話,沒有再打過來。
鍾向窈反手將手機丟到懶人沙發上,抬著咖啡的那隻手微微顫抖,她紅了眼。
之後的一段時間,鍾白槐似是真的被這段話中傷到,沒有再聯繫她。
而家裡都清楚兩父女的關系,礙於鍾白槐住在家裡,也沒人打電話要她回家。
時間飛速流逝,轉眼到了商柏謙的婚禮。
兩人雖都與鍾向窈沒什麼交情,但作為鍾家一份子,她終歸得出席。
這中間免不得會遇見鍾白槐。
想到這,鍾向窈忍不住有些煩躁,單手托腮坐在高定專櫃休息室內,面色怔忡。
謝則凜抬手撥了下她耳垂:「想什麼?」
「工作處理完啦?」鍾向窈回頭看他,「我無聊隨便想想。」
聞言,謝則凜勾了勾她的手指:「聽說叔叔阿姨前段時間回來了?」
「問他們幹嘛。」鍾向窈不滿皺眉,「你女朋友在面前,還問別的人。」
被她這小脾氣逗樂,謝則凜眼尾染上笑痕:「你還挺會找茬。」
鍾向窈跟著笑:「逗你玩嘛。」
「那你覺得我要不要去見見你爸爸媽媽。」謝則凜似乎真的在思考,「如果提前去拜訪他們的話,會不會好一些。」
四目相對,鍾向窈看清了他眼底的認真,躊躇片刻跟他解釋:「其實我跟我父母,關系沒有你料想中的那樣好,所以可能沒必要。」<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