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豈天意?(月票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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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的小艙里,坐了個陸落不認識的婦人。

  這婦人端得美艷。她的五官很精緻,窄肩修頸,眉梢上挑起幾分嫵媚,說話也柔婉如水。

  船艙里點了燈,外頭的月色也從窗口映射進來,橘黃色的燈火,柔和了月光的清冷,在眾人身上籠罩了層素淡的清輝。

  婦人的面容更是瓷白無瑕,肌膚細膩精緻,越發顯得年輕了。

  陸落覺得,她看上去三十來歲,未必就只有三十來歲,可能四十出頭了。

  「這是西平侯府的四夫人。」成陽笑著,拉陸落坐下,然後慢慢介紹這四個人。

  西平侯府?

  陸落想起來了,太后聶氏就是出身西平侯府。這位夫人,是太后娘娘的某位嫂子嗎?

  因為叔公是太后的心腹,讓陸落也覺得太后娘家人不錯,陸落對這位夫人添了些好感。

  「這是三姑娘、五姑娘和六姑娘。」成陽又介紹那三個女孩兒,她們都簇擁在四夫人身邊。

  這三個姑娘家,其中兩個容貌極其相似,身量也一樣,同樣穿著天藍色繡百蝶穿花的褙子,是一對雙生子。

  陸落也和她們見禮。

  彼此見禮完畢,幾位姑娘打量陸落,對顏浧的未婚妻子很是好奇。

  陸落已經見慣了這種打量,表情坦然,任由她們看著。

  「五娘、六娘,你們跟著三姐姐出去玩,娘回頭去找你們。」聶四夫人柔聲對幾個女孩子道。

  女孩子們乖巧道是,行禮出去了。

  等孩子們一走,成陽也仔細跟陸落解釋,說聶四夫人是太后的四嫂子,平素和聞公公也有來往。意圖拉近關係。

  「我頭一回見你,這隻鐲子賞你的,以後常到我們府上去玩。我們同聞公公交情篤厚,你母親不愛出門,我們就不敢深擾,總沒請到你們。」聶四夫人笑道。

  她將手腕上的赤金嵌紅寶石鐲子取下來。遞給了陸落。

  這種賞賜,是很正常的往來,一般都是要接下的。

  陸落道謝,雖然感覺有點燙手。

  她們說著話兒,畫舫開了,船艙有點搖晃,燈火搖曳。

  「五娘。要不你先出去,看看可有什麼好玩的河燈,替我留幾個。」成陽笑道。

  陸落心中隱約明白了什麼。

  成陽不會莫名其妙替陸落引薦聶家四夫人的,而聶家四夫人也不會糊裡糊塗亂賞陸落東西,肯定是有所求的。

  應該跟風水有關。

  越是吞吞吐吐。越是事關重大。

  陸落猜不到什麼事,就先隨著丫鬟,到了畫舫頂層的甲板。

  中元節的夜晚,風涼舒適。一改盛夏的酷熱。陸落依靠著欄杆,半晌沒有挪腳。也懶得進去。

  她要吹吹這風。

  畫舫劃波而去,河面被船上的燈籠映照著,泛出銀紅色的光,浪花沿著船頭蹁躚。翻滾著銀浪。

  陸落望著深邃的河水,沉吟良久。

  底下的小船艙里,成陽大長公主還在和聶四夫人說話。

  「你覺得她可靠嗎?」聶四夫人秀眉輕攏,眉心微蹙。

  成陽聽了這話就不高興:「四夫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您若是不放心她,另外找個陌生的術士,豈不是更好?我聽聞有個叫柏兮的,甚是有能耐;前不久,還有了個姓邵的,可能是邵國師的傳人。」

  四夫人的眉頭更緊了:「那些術士,和咱們沒有來往,哪怕胡說八道出去了,轉身又跑了,去哪裡找他們?陸五姑娘不同,她是要嫁到忠武侯府的,以後常來常往,自然要顧及幾分......」

  這人猶豫不決。

  成陽不耐了,道:「您可要問她?」

  四夫人咬了咬唇,最後道:「下次吧,我過幾日單獨請她。」

  「四夫人,您到底要問陸姑娘什麼事?」成陽笑道,「我替您牽線,難道連我也不能告訴?」

  聶四夫人不肯說,但是成陽自己亂猜了下,覺得四夫人是想給她的女兒們改運,希望她的兩個雙胞胎女兒可以選一個進宮去做皇后。

  這種事,聶四夫人是死也不會告訴外人的,成陽卻覺得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

  「你幫我請動陸姑娘,事成之後,我願意出二萬兩銀子酬謝她。」聶四夫人是這樣告訴成陽大長公主的。

  二萬兩,這可是巨款,成陽想不到還有什麼事值這麼多年,除了給聶家的女兒改命之外。

  後位的爭奪,隱秘而激烈,多少權貴人家等著小皇帝長大了,可以選後?這原本就是掙破頭的,用點手段不足為奇。

  光成陽大長公主隱約聽到有野心爭皇后之位的,就有四五家,聶家是其中之一。

  成陽之所以願意牽線,也有她的考慮:「聶家如今在朝中占了大頭,又是聶太后的娘家,皇后出自西平侯府,可能性很大,四夫人是白擔心。

  五娘以後嫁給三哥哥,這些人情往來是要走的。她可以隱秘又不費事,幫聶家一個小忙,以後她就是聶夫人的朋友,也是未來皇后的恩人,豈不是白得了人情?再說,聶四夫人還要給二萬兩銀子呢......」

  成陽想替陸落拉攏些人脈。

  說了片刻的話,成陽大長公主和聶四夫人出來,到了甲板上。

  丫鬟們已經將河燈搬了出來,給眾人放。

  成陽準備了很多河燈,各式各樣的,有荷花燈、錦鯉燈、喜鵲燈、百足蟲燈、寶蓮賜福燈、麟趾呈祥燈、蝙蝠燈、龜鶴延年燈、牡丹花燈、龍鳳獻瑞燈,形形色色的。

  河燈上蒙了不同的紙罩,可以寫上祭詞,點了火,因為不同顏色的紙罩,河燈顏色各異,順著水流飄下,似燈火的海洋。

  陸落挑了只蓮花燈,見眾人都寫了祭詞,她也隨便抄了手自己記得的詩。

  點燃之後,陸落放了出去。

  河燈飄飄蕩蕩遠處,河堤兩旁,有小孩子頓在岸邊,撿了河燈去玩。

  「這隻牡丹花燈做得簡練,看看這祭詞:『芳蹤難覓,尋花剩幾,幽幽鶯鳴愁已矣』。俗且浮躁,下品。」

  陳容楓一個人坐在河邊喝酒,觀賞滿目的河燈。

  他今天沒有應任何詩會的邀請,也沒有結伴,獨自提了一壺酒,坐在河邊慢慢喝,抒發心中鬱結。

  在他不遠處,有三四個學子,正在那邊撿河燈。不管撿到了什麼,都要賦詞一曲。只是,他們有時候點評很刻薄,沒什麼風度,讓陳容楓不喜。

  想了想,陳容楓拿起酒壺,換了個地方。

  河堤兩岸,以河燈為新巧題目賦詞的學子不少,撿河燈的孩童也不少。

  有一隻蓮花燈,不知怎麼的飄到了陳容楓跟前。

  陳容楓今晚不想作詩,就用腳尖輕輕推了下那河燈,希望它飄向旁處,讓孩子們撿去玩樂。

  不成想,一陣細風,竟將那河燈打了個轉,又飄到了陳容楓腳邊。

  上面有字,陳容楓好笑:「這燈跟我有緣!」

  他撿了起來,想今晚就就著這盞有緣的燈,賦詞一曲。

  拿起來一看,陳容楓突然怔住,猛然站起了身子,極目遠眺。

  這是陸落的字,陳容楓認得!

  河中有幾棟畫舫飄過,難道陸落也在畫舫上?

  陳容楓尋找了半晌,也尋不到陸落的蹤跡,於是又拿起河燈來,仔細看了個遍,確定是陸落的筆跡,心裡大震。

  他慢慢讀著那首詞:「天學碧海吐明珠,寒輝射寶星斗疏。西樓下看人間世,瑩然都在清玉壺。從來酷暑不可避,今夕涼生豈天意?」

  這首詞並不完全,有點缺頭短尾的感覺,卻也是上承佳作。

  「今夕涼生豈天意?」陳容楓慢慢心酌此句,一顆心一半是涼的,涼的似冰;一半都有熱的,熱的滾燙,「豈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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