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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最後一塊糕點,弦上高潮,花花世界迷人眼,蔣年年嘴角不免挑起一抹笑。

  而這抹笑被迅速被簾下一道狹長雙眼給捕捉,那人眯著雙眸,眼尾有一顆痣,給那雙諱莫如深的幽眼添了絲溫情。

  蔣年年只覺這天愈發地冷了,她轉頭又對阿秋說:「阿秋,我冷了,再拿件披風吧。」

  「殿下,您是不是染上風寒了,奴婢給您摸摸。」

  語罷,蔣年年乖巧昂頭,她想她或許真是患了風寒,不然這怎汗毛也跟著豎起。

  「奇怪,也不燙呀。」

  小秋收手,正要詢問帝姬可還有別的不舒服的地方。

  忽然一聲悽厲的慘叫蓋住弦樂,包括蓋住珠子落在地上不停彈跳,滾動的聲音。

  蔣年年尋聲而去,只見那嬈家公子手腕上價值連城的白珠串,不知何時斷了,珠子盡掉地上,如大雨傾盆不停,眾人皆後退深怕踩著。

  而那嬈家公子正跳得沉醉其中,轉腳愈要驚鴻一舞收尾,卻不曾想哪來的礙事東西,他家剛踩上一動便摔得狗啃泥,這驚鴻舞倒成了驚魂舞。

  竹簾下的那雙眼一直未動,見地上少男狼狽模樣,他倒還嘴角稍稍上揚,似看戲又似一切盡在他手中,當真是個諱莫如深的男人。

  地上的嬈家公子抱著腿陣陣哎呦慘叫,無奈身在皇宮,宮中有令不可大聲喧譁,於是在這哎呦幾聲後,他又憋著嘴咬著嘴唇開始小聲抽泣。

  蔣年年見此,畢竟是個可人兒,那小臉哭唧唧,一雙眼淚水汪汪地望著她。一副梨花帶雨,她終是明白為何古代那些皇帝總是容易被勾引。

  就這麼個可人兒在身前,哪會不心疼的,於是她揉了揉眉心,抬手招呼著婢女把他抬出去治療。

  可這跟只玉面狐狸一樣的小可人,抓著裙擺死活不肯走,說是要陪著帝姬,帝姬在哪,他便在哪。

  隨後只好等太醫上前,太醫檢查一番,道是傷極筋骨再不治腿便廢了。

  蔣年年只當他是裝模作樣,不曾想這小小一顆珠子威力竟還如此之猛,他強忍著疼痛,額頭沁出汗來,倒真是我見猶憐。

  帝姬輕輕瞥了眼,她抬起手中杯展,不帶多少感情道。

  「賜他朵花吧。」

  「謝帝姬垂憐。」

  嬈行聽此,笑顏逐開俯身大拜,但只笑了片刻,剛腳只是些許麻木,此刻劇烈的疼痛傳來,腦袋清醒嘶叫一聲。

  「快快快,再不治腿就斷了。」

  現在倒是心疼起自己的腿了,他抱著那朵□□初開的桃花,歡天喜地但又疼得齜牙咧嘴。

  宮人將他抬了出去,屋中才算清靜消停會,摘花繼續。

  阿秋報著人名一個個上前,少女懶散任由宮人捶著她的腿,等報到那個擁龍陽之好的鄭公子時,她摘了個櫻桃在嘴中,沒嚼好下肚,便揮手賞了支花。

  眾人面面相覷,望著那台上相貌家勢,琴棋書畫與他們相比差了太多的鄭家公子。這帝姬生得一雙布著星辰的美眼,卻沒有一雙欣賞美的眼睛。

  被刷出去的世家子弟們唉聲嘆氣,他們究竟哪不如這個斷袖了。

  一隻只花讓蔣年年看花了眼,她倚在茶几上,揉著太陽穴,有兩個男寵已夠堵住悠悠眾口。

  於是她便按走流程一樣,只想著這宴會何時散,那阿盼怎麼樣了,他們有沒有好好待她。

  蔣年年總覺得阿盼變了,像是變聰明了,沒有往日那怯怯模樣,不過這樣也好。

  但心中又說不出酸楚,阿盼究竟經歷了什麼竟變得成熟,不管以前她遭遇了什麼痛苦,做姐姐的從今往後都會保護她。

  到最後一個人上前時,少女忽了一口氣,總算是要好了,她抬頭,輕輕管弦之聲如鶯鳥,風吹竹葉沙沙作響,那斑駁竹葉影掃在他的身上。

  光拉出一道欣長的影子,而他直勾勾凝望著自己,一時之間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攝政王真是名不虛傳,活閻王一個,叫人不寒而慄,年年縮了縮脖子裹緊那大袍衫,此刻她總算知道今日為何如此之冷。

  原來是有塊大冰山在此,她昂頭迎上那雙諱莫如深的幽眼,若天再暗些,那雙眼或許能發出駭人的綠光,真是一頭狼呀。

  蔣年年環望四周鶯鶯燕燕,她想或許不是大冰山,是大醋罈子。

  她勾唇低低笑出聲,笑靨如花,那眼一彎,讓屋中眾公子看呆了眼。

  「本宮今日挑累了,實在是乏得厲害,各位也回府好生歇息。」

  少女抬頭步步走去,她才是那個步步生蓮的。

  「還有攝政王,還是莫問後宮事,多問問朝堂事吧。」

  她揮袖轉頭向那片午後暖陽走去,屋外竹枝在光照下愈發碧綠欲滴。

  只是諸事不順,那嬈行走後也不收拾乾淨那東海珠子,還剩一顆在地上,光滑得要緊,偏這身軀軟弱。

  她踩在上面,剛抬起腳一滑,險些重心不穩摔在地上,如那嬈行摔個半殘廢,這帝姬身嬌弱得她真怕一個萬一就摔死了。

  頭上珠翠啪嗒掉了兩根在地上,眾人驚慌中,一隻強有力的手臂攬住她的腰,寬大的手掌輕輕一握。

  極其滾燙的溫度從他掌中迸發,透過輕薄雲衣,傳到她的腰間。

  她兩雙玉手緊緊拽住他的衣襟,像是拽著一根救命稻草。

  四目相對,她睫毛輕顫,那溫度太過燙人,不只是手,還有那雙眼那目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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