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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殷……」

  在少年懊惱的聲音里,趙殷殷抬起頭親了他一口,「左慎潭,我會對你很好。」很好很好,好到不再愧疚為止。

  只是愣了一瞬的少年瞬間狂喜不已,抱緊眼前的少女喜不自勝,「好!」

  左慎潭知道,自己喜歡眼前的少女有些莫名其妙,但他無法不喜歡,不在意,父母兄長的勸阻都無法讓他恢復冷靜自持。

  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他等的人到了。

  而眼下少女的這句話,他好似已經等了很久很久,久到一生才等到這一句。

  ——————————

  趙家大門口,花轎落地,張秋知道這是到了,念頭剛起,她的心突然就咚咚如雷鼓動,趙家是什麼樣的,她心裡清楚,進入這高門大戶,日子不定比往日好,但她已經別無選擇。

  趙有賢臨近花轎,抬腳踢了了下轎沿,隨著媒婆的喝唱聲,趙有賢已經彎腰掀起了轎帘子。

  張秋緊抿著唇,只覺得一道身影靠近,而後便騰空而起,倉皇著抓著衣袍,轉眼已被抱出了喜轎。

  「新娘子進門~!」媒婆婉轉嘹亮的唱禮聲在喜樂中響起。

  張秋恍然了一下,便知道是趙有賢將她抱著,果不其然,男子已經低聲安撫了她一句,「我還抱得動。」

  張秋聞言愣了愣,緊張的思緒忽然便鬆了些,她怕的自然不是他抱不動自己……

  可不論是此時,還是往後,她與他都是同一陣營的了,不論艱難險阻還是富貴榮華,她能依靠的,相信的也只有此刻這人。

  張秋此刻心口空落落的,有些茫然又有些放鬆。

  她知道自己處於這個時代的那一刻,便失去了引以為傲的資格,而趙有賢看重她的優勢不過是她習以為常的『尋常事』罷了。

  那些真正能讓她挺起腰背脊樑,理所當然的看向世界的資本,已經蕩然無存了。

  往後餘生,她能看的多遠,站的多高,似乎大多要寄託於眼前人身上。

  心知無奈,但又能如何,張秋心中早已清楚自己的餘生走向,卻依然有些不甘。

  趙有賢抱著張秋跨過大門口的火盆,跨過大門,一步步朝著趙家大堂走去。

  他的面容帶著喜意,眼中有著微光,額角的細汗漸漸密集,右膝的疼痛越發明顯,然而他卻漸漸露出笑來,直到放下張秋時,已然笑出了聲。

  坐在上首的趙家大夫人看著已然登堂的新人,眼中露出一絲輕蔑。

  身軀有殘之人,經商再好又有何用,不能科舉,終究只是人下人!如今娶一農女為妻,往後這趙家大房還不是捏在她的手心裡。

  趙有賢牽著紅綢,正身看向高堂,深邃的目光不曾落在趙大夫人面上,趙大夫人卻突然心中一寒,仿佛被惡鬼盯上了一般,心中有過瞬間不安。

  「新郎新娘齊登花堂。」

  媒婆的聲音瞬間打斷了趙大夫人的思緒,她看著滿堂賓客,收斂心神,只以為是錯覺罷了。

  新人即將拜堂,觀禮的賓客們接連恭喜不斷,來者自有幾分墨水在肚,人人賀詞不斷,一時間滿堂熱鬧。

  此時,媒婆已經完成領路的任務,由趙氏宗族的族老擔任證婚人,以作司儀之責。

  「新人一拜,敬拜天地。」

  尋常人家拜堂是先拜先祖,然而趙家這樣的大宗族有些不同,祭拜祖宗往往是新婦進門第二日去宗祠行禮,因此此方便只有敬拜天地之禮。

  「新郎新娘進香。」

  旁邊的僕人早已準備妥當,已經點好了香,遞給新人後,由媒婆扶著新娘子行跪拜禮。

  「跪,獻香。」

  新人跪在蒲團上,面朝屋外,齊齊拜下。

  「跪,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新人三拜,這拜天地的禮儀便完成了,接下來就是耳熟能詳的「二拜了。」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新人對拜完成,滿堂賓客齊喝。

  證婚人笑眯眯的大聲宣布:「禮成!送入洞房!」

  洞房二字一落下,一堆年輕人當即起鬨笑了起來,張秋扶著媒婆的手緩緩走向內宅,心中的忐忑已經漸漸平緩。

  婚房裡,在媒婆的主持下,按照禮儀趙有賢揭了蓋頭,與張秋結了發。

  青絲交纏,紅繩為系,合於錦中,此後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古代結髮是很重要的一個禮儀,「結髮夫妻」並不僅僅是指正妻,而是一個男人一生只能有一個的「髮妻」。

  如若髮妻去世之後,想要再娶是不能用「結髮」這個儀式的。續弦的正妻地位是不如髮妻的,進門祭祖等還要跪拜髮妻。

  而按照禮制「生同衾,死同穴」的也只有髮妻,其它人是沒資格的。

  禮數完成,媒婆說了些吉利話,拿了紅封,便出去吃酒席了。

  趙氏宗婦和極為輩分高的在一旁見禮的婦人笑呵呵的道了喜,拿著托盤讓新人按下手印,好拿著婚書離開。

  這婚書還要拿去正堂讓族人賓客一同見證,她們的任務是見禮可不是陪新娘子。

  何況張秋的情況趙氏族裡都清楚,一個無父無母的農家女,確是無人放在心上,今日宗婦們能來見禮完全是看在趙有賢的面上。

  婚書是帖子一向製作的很精良,何況趙家這樣有頭有臉的人家,更是精心製作。<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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