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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六子頓時樂了:「還是三哥四哥聰明,直接拉了車。」說著也不急著進茶樓里,跳下馬就喊著隨從卸包袱,「快,把我的也裝上去,我可不能再馱著了。」

  梁三子梁四子坐在二樓上,也看到了他們,此時倚著窗喊:「老六,又不是你馱著!」

  雙方哈哈大笑著,兩年未見,臉上都是難掩高興,梁六子和梁二子大步進了樓內,見一樓的大廳也坐滿了人,尤其是內里一處圍著屏風的位置,人格外多,坐著站著,不斷發出嘈雜聲,有叫好,有哀嘆,夾雜著骰子撞擊聲

  「聚眾賭博?」梁六子瞪眼,「這地方官府不管嗎?」

  他的話音落,就聽見那邊傳來懶懶聲音「喂,外地人,別亂說啊,我們這是玩遊戲呢!」

  人多再加上屏風遮擋,也看不到說話人的模樣,聽聲音是個年輕人。

  耳朵倒是尖!梁六子心裡說,有心要反駁,被梁二子抓住。

  「少惹事!」梁二子喝斥,將他一推,「上去。」

  梁六子看了那邊屏風一眼,撇撇嘴,蹬蹬蹬上樓去了。

  這邊屏風人群喧囂依舊,還有人催促「快點開始吧。」

  「跟外地人打什麼嘴仗!」

  「快快這次我全押上了,一定贏。」

  被一群眼紅的人圍著坐著的年輕人差點被擠翻。

  「別急,別催。」他說道,「踩到我的鞋子,踩壞了——」

  說著抬腳,擠過來的四五人只覺得一晃,如風掃過,向後一退。

  年輕人低著頭,將掉落的鞋子穿在腳上。

  這是一隻草鞋。

  「一個破草鞋,踩壞就壞了,值幾個錢!」站在旁邊的男人沒好氣說,一邊抖動懷裡的錢袋,「來來來,大爺給你一個錢,你去買一雙!」

  「一個錢,可不夠。」年輕人說抬起頭,露出清爽俊逸的臉,以及將腳一抬,幾乎遞到了那人鼻尖前,「我這草鞋,可是鑲金的。」

  鑲金

  誰家草鞋鑲金啊?

  但看著鼻尖前的草鞋,眯著眼可以看到其內纏繞著金絲銀線,視線里閃閃發光。

  下一刻腳放下去,換成了年輕人閃閃的笑臉,他舉起手,指著桌案上擺著的三個瓷碗。

  「風來有錢,吹走無影。」

  「有來有去,慧眼識金。」

  「來來來,瞧一瞧,猜一猜,金在哪個碗,誰猜對了就歸誰。」

  伴著他的吆喝,圍著的人群頓時涌涌,發出更大的喧囂。

  喧囂並沒有沒完沒了,梁家兄弟們下樓的時候,看到屏風前的熱鬧已經散去,有一個年輕人斜靠在椅子上,面前只坐著一個失魂落魄的男人。

  「哥哥,不是我不帶你玩,你沒錢了,還欠我這麼多錢,怎麼玩啊。」

  年輕人無奈地說,一口一個哥哥,神情親切,但接下來的話卻沒那麼親切了。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一個手藝人,你總不能欺負我吧。」

  「你要是欺負我,我只能去報官,其實報官了也好解決,縣衙那位大人,很喜歡砍人手」

  他說著,伸出手輕輕划過男人放在桌上的手。

  宛如被蛇爬過,失魂落魄的男人陡然驚醒,畏懼地向後躲:「別,別砍我的手,我還,我還——」

  年輕男人看著他:「你拿什麼還?你上次把房子當了吧?你又沒地,還有什麼?」

  男人喃喃:「我還有什麼?」忽地眼一亮,「我還有個老婆!」

  聽到這裡時,豎著耳朵的梁六子哈了一聲:「這不是賭是什麼,都要賣妻——」

  話沒說完就被梁三子梁四子架住,拖向外邊去。

  「這種事多了,你想幹什麼?」

  「那人能在這茶棚擺攤子聚賭肯定不是一天兩天了,沒人管,你能管?」

  「還有,管了這小子,又能怎樣? 那賭徒已經瘋了,沒救了,不在這裡賭,還會去其他地方賭。」

  兩人將梁六子拉出了茶棚。

  「老六,人只有自救,救不了他人。」

  梁二子說,梁六子回頭看了眼,見那男人似乎得了什麼承諾,滿臉喜色向外跑來,在他身後,那年輕人靠坐椅子,帶著笑拋著一個骰盅,笑很好看,也讓人心生寒意

  他一甩袖子,啐了口,轉身向馬棚走去。

  「走走,回家去!接新媳婦了!」

  一行人車馬粼粼,喧囂著向北而去,坐在茶棚里的年輕人懶懶看著盪起的塵煙。

  「姓梁真是蠢。」他搖頭自言自語,「七星嫁過去,真是還好,那狗東西不姓梁了。」

  他將擺著的三個碗拿起一隻,舉起來對店夥計喊。

  「來點咸豆!」

  店夥計應聲將咸豆送過來倒進碗裡。

  年輕人豆子一顆一顆吃,吃的專注又認真,對外界宛如隔絕,直到茶棚外的先前奔出去的賭徒又沖了進來,手裡拉拽著一個乾瘦的婦人。

  「小爺,小爺,人帶來了。」賭徒高興地說,將一張賣妻文書拍在桌子上,再將妻子往前一推,「給,給你了。」

  年輕人抬眼皮看了眼那婦人,再抬了抬下巴:「喏,欠條。」

  那賭徒高興地從桌上抓過幾張欠條,歡天喜地就要走,又被年輕人叫住。

  「我看你媳婦長得還不錯。」他笑吟吟說,再伸手一點桌上倒扣的一個碗,「不能占你便宜,再給你添點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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