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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劉宴捧著碎掉的硯台走進玲瓏坊,看到玲瓏坊里忙忙碌碌,等候修補家什的客人,給客人商議怎麼修補的店夥計。

  其實自從匠女燕之後,他沒有再跟墨者打過交道,直到高財主。

  但高財主不是匠人。

  站在玲瓏坊內,他一瞬間有些恍若回到晉王府的牢房,那一個月,匠女燕在牢房裡修修補補,敲敲打打,竟然讓令人絕望的牢房充滿了煙火氣。

  「我們墨門就是為了人間煙火啊。」

  耳邊似乎有女聲迴蕩。

  他當時怎麼答的?他帶著嘲諷冷笑「牢房裡只能有鬼氣吧。」

  那匠女燕並沒有羞愧,而是說:「不要將人的過錯推到工具上,這堅固的房屋,是遮擋風雪,還是禁錮生命, 房屋不能做主。」

  所以他堅信,她後來去晉地,也只是做自己該做的事,卻被首惡掌門裹挾著成了作惡。

  劉宴輕嘆一口氣,驅散了過往的幻影,將碎裂的硯台遞給迎客的店夥計。

  「我要修硯台。」他說,同時報上自己的名字,「我是大理寺劉宴,讓你們這裡最好的匠工來。」

  這般貴客啊,四周的客人聽到了神情驚訝,那可是大官,有人忙退避,有人則好奇探看。

  店夥計顯然也不敢慢待,忙接過硯台,恭敬引路「大人這邊請。」

  劉宴被請到了一間廳堂內,但店夥計並沒有停下腳步,又將廳堂的牆一推,牆上竟然開了一個小門。

  「大人這裡請。」店夥計說。

  隨從有些緊張攔著劉宴:「大人。」

  這裡可不是會仙樓,而且先前白樓鎮,劉宴還對墨門不利,還要抓捕這個新掌門。

  雖然這個新掌門是劉宴的故人之女,但是女兒,並不是故人,他們之間是陌生的,甚至還是對立的。

  劉宴伸手拍了怕隨從:「無妨,你在這裡等著。」說罷徑直走了進去,隨從想要跟著,門忽地關上,又恢復成平整的牆面。

  隨從到處摸了捶打一通,紋絲不動,只能無奈作罷。

  ……

  ……

  劉宴進來時,魏東家正舉著硯台看,坐在輪車上,膝頭鋪著葛布,旁邊擺著一箱子工具。

  不待劉宴說話,他將硯台放在布上,直接開口說:「劉大人,七星小姐在霍蓮那裡。」

  這一句話讓劉宴震驚了兩下。

  他還沒開口,這邊就直接告訴了他?他們把他當什麼人看待呢?

  還有,七星在霍蓮那裡?

  他猛地上前一步:「她被霍蓮抓了?」

  神情懊惱又擔憂。

  他因為匠女燕一人對墨者有了解,那霍蓮可是殺了那麼多墨者,對墨者比他可了解多得多。

  他一直提防著霍蓮,上次在內宮為了避免霍蓮見到七星,特意把人用話哄走,沒想到七星還是撞在霍蓮手裡。

  這可如何是好?

  霍蓮無所畏懼,且沒有弱點,別看經常收禮,他其實並不貪財,更不貪色……

  念頭紛亂間,魏東家的聲音繼續傳來。

  「不過不是作為墨徒被霍蓮抓了,而是作為陸異之的未婚妻。」

  劉宴的紛亂念頭頓消,一瞬間有些空白。

  好奇怪,先前在皇城裡聽到過這種亂七八糟的議論,官員們都驅散了,怎麼來到這個墨徒的密室里又聽到了?

  「這件事說來話長,但我長話短說告訴劉大人。」魏東家的聲音在繼續傳來,夾雜著銼刀繩索咯吱聲,將七星與陸異之家的前塵往事講了一遍。

  原來她一開始是被寄養,或者說藏到了那家人。

  果然受了不少苦。

  劉宴聽完了些許恍惚,又想到什麼問:「所以,霍蓮其實並沒有識破她的身份?」

  「小姐說了這個無關緊要。」魏東家說,「霍蓮一日不宣告,讓大人就把她當作陸異之的未婚妻就好。」

  劉宴皺眉,又注意到話里的意思。

  「她吩咐我?」

  魏東家用砂布擦拭硯台,頭也不抬說:「小姐交代了,劉大人是自己人。」說著抬起頭似笑非笑,「要不然你的人怎麼能得知我們玲瓏坊內的事?還能輕易進來到處亂摸?」

  怎麼就自己人?劉宴皺眉,要說什麼,魏東家將硯台拿起來吹了吹,浮塵散落。

  「大人不來,我們也正想要給大人傳達消息。」他說,又將硯台向前一遞,「修好了。」

  這說話期間他也沒耽擱手裡的動作,將碎裂的硯台修補粘連起來。

  「用是不如以前好用,但也能將就著用,不糟踐東西。」

  劉宴怔怔接過,要說什麼,魏東家又先開口了。

  「掌門在信里用密語交代對你的安排,你不用去管霍蓮這邊。」他說,「接下來助力扶持一把陸異之就好。」

  啊?劉宴看著魏東家,竟然還安排他做事了?

  她已經不把他當作母親的故舊,直接當墨者一員了?

  還有扶持陸異之是什麼意思?

  魏東家搖著扶手慢慢站了起來。

  「陸三公子如此聰明,如此深情。」他含笑說,「如此年少有為,劉大人當提攜扶助後輩,讓陛下有賢臣棟樑可用。」

  劉宴看著這個站起來比自己個子還高的老者,心裡呵一聲,要不要再說一遍?

  讓誰有賢臣棟樑可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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