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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的民眾倒還好說,但夏侯小姐——陸異之沉默一刻。
「你以為這世上人人都像你這麼蠢嗎?」他說。
又罵我,陸芯撅嘴,然後聽到陸異之嘆息一聲。
「你以為這世上只有我一個人聰明人嗎?」
那個夏侯小姐看起來就很聰明厲害,陸芯將嘴收回去,肩頭縮了縮,還真不好騙。
「我,我,去給她解釋一下?」她結結巴巴說,又大著膽子說,「其實就是說明白了也沒什麼,別說是那賤婢痴心妄想,就算真有什麼,也不過是婢女,誰家少年公子身邊不能有個婢女伺候了?」
說到這裡又忍不住上前一步。
「哥,你只要別想著抬舉她,左右也不過是個通房。」
陸異之轉頭冷冷看她一眼。
陸芯縮著脖子後退一步。
「你明天就走。」陸異之冷冷說,「現在立刻去收拾行李。」
陸芯一句話也不敢說,忙向後去了,離開前堂,才覺得能順暢呼吸了。
真是好嚇人,還是第一次見哥哥發火的樣子,罵她罵得這麼難聽!
陸芯恨恨一甩袖子,這都怪那個賤婢!
跑什麼跑,如果那時候不跑,就能避開哥哥和夏侯小姐了。
這賤婢,擺明了就是要去找哥哥庇護,裝弱小可憐!
想到這裡,她又按了按肩頭,還隱隱作痛,哥哥為了那賤婢還打了她一下!
現在就這麼護著,將來肯定是捨不得只讓做通房!
別以為她真蠢,她心裡可清楚了,男人們都是貪戀美色,想起看到站在店鋪外女孩兒的那一眼,清麗脫俗。
要不然她也不會愣住了,以為認錯人。
「秀兒,她以前有這麼好看嗎?」陸芯問。
轉頭發現身後空空。
這才想起來,婢女被拉下去賣掉了。
罷了。
陸芯撇嘴,惱火對著外邊喊。
「快點給我買個新婢女啊,要不然怎麼收拾行李啊!」
……
……
陸異之還站在前廳,家僕們也都在,婢女被發賣了,他們也要受懲罰。
比那個婢女好一些,沒有被賣,只是罰了月錢。
聽到陸芯在內的喊聲,沒有人敢回答,直到陸異之擺擺手。
「下去吧,給她挑個婢女。」他說。
家僕們忙退下,只餘下陸異之的貼身小廝。
「公子,怎麼辦啊。」小廝不安問,「夏侯小姐要是誤會了,夏侯先生會不會——」
直接將公子逐出太學啊?
陸異之反而笑了,搖頭:「不會,夏侯小姐不是那樣的人。」
體面的小姐不會做這麼不體面的事。
「我會去跟她解釋的。」他說。
不過在去見體面的小姐前,要先解決不體面的那位小姐。
今天都敢當眾撲他懷裡了,可見他陪著夏侯小姐一同出現還是刺激到她了。
再不親自單獨去見她,明日說不定就真的要去太學門外找他了。
陸異之輕嘆一聲。
……
……
許城玲瓏坊里,青雉輕輕吐出一口氣。
「小姐。」她壓低聲問,「出什麼事了?」
雖然一開始不知道怎麼回事,但看到小姐撲進陸三公子懷裡,她原本胡亂的猜測都消失了。
一定有什麼事,否則小姐不會這樣做,而且這事肯定跟男女之情毫無關係。
魏東家和陸掌柜也過來了,七星小姐突然被一個小姐追著跑,他們第一時間就知道了,也讓人跟著去了。
對陸家他們也不陌生。
「是陸家又有逾矩了嗎?」魏東家問,又皺眉,「當初在許城的時候,就該給他們些教訓。」
七星含笑說:「不,他們沒逾矩,這次應該說是我逾矩了。」
那是為了什麼?魏東家和陸掌柜看著她。
七星收起了笑,說:「我不是因為看到陸芯才跑的,我是看到了張元。」
室內三人神情有些茫然,張元是誰?
七星解釋說:「滾地龍是我從張元手裡搶過來的,張元就是那位京兆府的官員。」
是他啊,三人有些恍忽,感覺這是上輩子的事。
滾地龍在前一段已經送出了京城,跟著東墨的人到處遊歷去了。
官府也早就不在追查這個案子,以為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怎麼……
「那個張元還在查?」
「他查到了什麼?」
室內響起詢問,七星一概搖頭,表示什麼都不知道,這個張元,也是今天第一次見。
「但,他當時就站在街對面,眼神銳利,沒有逛街的閒適,視線一直盯著我這裡。」七星說,「鑑於他曾經的身份,他絕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裡的。」
她必須想辦法應對。
「我需要給張元一個我為什麼在京城的理由。」
所以那一刻,陸芯的出現反倒是恰巧。
「與孤女為自謀生離家赴京城相比,孤女為愛奔京城苦守俏公子,才是人更喜聞樂見,更合情合理,更能引人滿座。」
青雉微微愣了愣,總覺得這句話聽著有點怪……
陸掌柜在旁忍不住笑問:「七星小姐是不是看過戲?」
七星嗯了聲:「以前,父親帶我看過一次。」
好看不好看,她沒有感覺,但此時想起來,挺好用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