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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這隻手並不只是用來裝裝樣子,他的手是用來拔劍揮刀,斬惡除害。

  沒有了這個能力,手有沒有都一樣。

  他也不是那種因為失去而悲戚的人,他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別說失去一隻手,失去了命又何妨?他一點都不在意。

  「好了,你做飯去吧。」孟溪長說,「我去噼柴。」

  春桃忙跟上去:「我來我來。」

  孟溪長在院子裡已經拎起了斧頭:「沒了右手,不是左手也廢了。」

  春桃忙說:「我是擔心你的身體,你傷很重的,要好好養,才能更好的噼柴。」

  老實的村姑也很通人情世故,很會說話的。

  孟溪長笑了笑,將斧頭拋起再穩穩接住:「我會好好練的,練好好劈柴。」

  好好劈柴照看這母女兩人,報答救命之恩,就是他餘生可以以及應該做的事。

  春桃也不再勸了,等著他劈柴,然後撿起去做飯,忽聽得馬蹄疾馳,透過蒙蒙春雨看到村外的小路上有一匹馬疾馳而來。

  馬上的女子斗笠蓑衣,遮住了形容,但春桃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將手裡的柴扔在地上,驚喜地喊:「七星小姐!」

  ……

  ……

  下雨的黃昏室內昏暗,春桃點亮了三盞燈,照著桌案上擺著的一個一臂長的匣子。

  孟溪長用左手打開了匣子,裡面擺著一隻手。

  這隻手是鐵打的,手指關節都栩栩如生,它又像一隻盤踞沉睡的鐵獸,閃耀著令人畏懼的寒光。

  他用左手拿起來,入手還挺重。

  「快戴上試試。」春桃在旁緊張地說,又看七星,「這,要怎麼戴上?」

  這隻鐵手,除了手的樣子,手腕還延伸出鐵條,宛如一隻鐵袖籠。

  春桃能猜得出,這是為了把手固定在小臂上。

  七星從孟溪長手中拿走鐵手:「我來。」

  孟溪長也不拘謹,單手將衣袍脫下來,赤裸上身,露出右臂。

  七星托著鐵手,將鐵袖籠套上孟溪長的右臂,春桃認真地看,她要學會以後幫忙穿戴。

  鐵袖籠很長,罩住了整個殘臂,最後還抽住兩根鐵條在肩膀上纏繞一圈,這才算結束。

  戴上這個鐵手,孟溪長宛如半個身子都是鐵鑄。

  「剛穿戴上會不舒服。」七星說,「會磨破你的皮肉,反覆磨破,直到你的皮肉生繭老硬適應了它。」

  孟溪長一笑,抬動手臂,上下晃動著鐵手,果然宛如拎了一把重斧。

  「以後可以用它來砸石頭。」他笑說,再慢慢將手舉起,伊了聲,這堅硬的束扎在殘臂上的鐵條竟然能彎曲,讓他的胳膊肘活動自如。

  乍一看就更像一隻手了。

  孟溪長將手舉在眼前端詳。

  「不僅能嚇唬人,一拳打出去,宛如鐵錘。」他說,說著還做了個揮拳的動作。

  帶起一陣風,燈火跳動。

  春桃在旁笑著撫掌叫好。

  「阿七小姐應該直接給我做成一個拳頭。」孟溪長笑說,晃動鐵手,這些手指也不能用,沒必要為了像手而特意做出來。

  七星一笑:「不,它們也能動。」

  手指也能動?孟溪長有些驚訝,這,不太可能吧。

  七星站到他身邊,伸手按著一根鐵條滑動到大臂一個位置,說:「這裡用力抖動一下。」

  雖然失去了手,但孟溪長習武之人,肌肉依舊能控制,依言一晃動。

  聽的輕輕一聲響,就見微微平放的手指合攏,握成了拳。

  春桃一聲驚嘆。

  孟溪長眼中難掩驚喜,還真是……

  七星的手又滑動,落在手臂內側一個位置,點了點。

  孟溪長心領神會,晃動這邊,握住的手又伸展開了。

  孟溪長發出一聲大笑:「有趣有趣。」

  春桃也忍不住捧著他的手仔細地看,不可置信:「這也太神奇了,這也太厲害了。」她看向七星,眼睛閃閃亮,「七星小姐,你,你是不是會仙術?」

  七星搖頭,認真說:「不是仙術,是械術,機關術,力術……」

  還不如仙術容易懂呢,春桃有些懵。

  孟溪長懂了,說:「原來七當家的還是械師。」他操縱著鐵手做了一個抱拳的動作,又自己笑了,「還不太熟練,失禮了。」

  七星含笑點點頭:「你多練練,這些……」她伸手再次滑過鐵袖籠,「你肌肉熟練了,能操作鐵手更靈活。」

  孟溪長點頭:「好,多謝七當家的,這隻手真的超出了我的預期。」

  說著看春桃一笑。

  「說不定我這鐵手可以幫你納鞋底。」

  春桃笑著點頭:「好啊好啊。」她再次用手指戳了戳孟溪長的鐵手,「你的手也不怕被針刺。」

  如果能用繡針,說不定還能再次握著劍,孟溪長閃過一念頭,但只是閃過,他知道做人不能得隴望蜀,要知足。

  「這鐵手還有一個功效。」七星說。

  孟溪長看向她,笑著說:「我以前有手的時候,都不知道手有這麼多功效。」

  七星笑著沒說話,示意他抬起左手,握住右臂。

  孟溪長依言這麼做,七星的手也放在他左手上猛地一旋,同時將他向前一帶。

  孟溪長一個錯步探身,就見鐵手中出現一把劍。

  確切說,他的鐵手也不再是手,而是劍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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