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他不非議上官,也不摻和與自己無關的事,笑著打哈哈,說:「寺卿大人真忙,你也知道,這幾年案件多,不過寺卿大人真是在忙劉秀才的案件,濟城快馬加鞭送來了佃戶案的詳情,大人去看了。」

  張元臉色沒有絲毫緩解,發出呵的一聲:「大人終於有時間去看了啊,我都看完了,準備給大人謄抄過來,免得大人沒時間移步……」

  吳主事摸著鼻頭笑,哎了一聲:「我們這裡有新茶,陛下剛賜下的,張參軍要不要嘗嘗?」

  張元是個武人,但也能聽懂這吳主事話里的意思,京城部衙這麼多,能得到陛下賜新茶的可不多。

  劉宴很被皇帝看重。

  張元要說什麼,身後有腳步聲,夾雜著說話「大人回來了。」

  他忙轉過身,看到一個三十多歲面色黑黢黢的官員緩步而來,身後跟著兩個小吏。

  這便是大理寺卿劉宴。

  劉宴出身孝廉,當初入仕被分去晉王封地,剛到就接了攔路喊冤,將搶人妻女霸田占地的晉王妃的親弟關進了大牢。

  他倒不是要斬殺,甚至還沒審問,但晉王妃弟荒淫無度,身子孱弱,又氣又恨一腔脾氣沒發出來,氣血攻心,犯了猛疾,死在了牢房。

  鬧出這種事,他被晉王拖進王府差點打死。

  死裡逃生後被貶到惠城,在外蹉跎十年,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才召回。

  新帝在翻閱晉王罪案時,看到了他,特意叫來見見,本是只要展示一下聖恩,但劉宴在外蹉跎十年,官事民事歷練,與皇帝奏對,讓龍心大悅,於是被安排進大理寺任閒職。

  一年後原大理寺卿被霍蓮關進都察司牢獄,劉宴直接被提為大理寺卿。

  「劉大人。」張元也不多話,直接說,「案件進展如何?下一步要如何做?」

  劉宴說:「濟城案卷說,那佃戶一妻一女已經發配膠州,本官命人去膠州調卷查問了。」

  張元忍著脾氣說:「劉大人,那佃戶妻女沒什麼可查的,她們沒本事雇凶。」

  劉宴說:「那可說不定,那妻女發配教坊司,指不定有人憐香惜玉……」

  「那佃戶女十七八歲也算是青春年少,但已經死了,只餘下一個妻!」張元再忍不住喊道,「一個老妻,姿容全無,先是住過牢獄又發配流離,教坊司都懶得要,直接讓打掃茅廁,憐什麼香?夜香嗎!」

  站在一旁的吳主事沒忍住悶笑一聲。

  劉宴神情無波,看張元哦了聲:「你查的還挺清楚。」

  張元冷笑:「多謝大人讚譽,下官清閒,不比大人忙,案卷送來三五日也不看。」

  吳主事老好人不說話,跟在劉宴身後的兩個小吏不悅喝斥「張元,怎麼跟大人說話!」

  劉宴抬手制止,神情並無惱怒,說:「很多案件兇手往往掩藏在不可能中,所以還是要耐心仔細查……」

  「好,仔細查我沒意見,但大人動作快些,還有,也管管眼前,官府還沒定案呢,會仙樓已經講了好幾版的故事了,什麼劉秀才自悔,什么女鬼尋仇艷情。」張元冷笑說,「民眾亂鬨鬨倒無所謂,那些讀書人也來京兆府鬧了。」

  劉宴哦了聲:「他們鬧什麼?不去自查自身自省,還敢來鬧事?讓你們府尹查查他們吧。」

  說罷向前走去。

  讓府尹查讀書人?說的輕巧!

  這個劉宴說話真是讓人討厭,張元忍不住想打他——但他不是晉王,打不得劉宴,而且就算晉王在,也打不了了。

  私下都說,劉宴受陛下重用,其實是因為與陛下在書房對坐咒罵晉王,感懷自身,與陛下同病相憐的緣故。

  陛下是太子的嫡親弟弟,跟兄長最親近。

  太子死在晉王手裡,皇帝心裡痛恨啊。

  「劉大人,不要再去查什麼濟城膠州佃戶妻女了,兇手分明跟那些無關,不過是借了由頭。」張元跟上劉宴喊道,「還是在京城嚴查,查劉秀才的身邊人,劉秀才才情出眾,不是說文人相輕嗎?保不準是哪個嫉妒,殺了劉秀才。」

  劉宴笑了:「張參軍,你這故事講的挺好的,也去會仙樓坐堂吧。」

  「我去坐堂也不如劉大人,劉大人把受害者的遺信放在會仙樓賣錢,那才是發了大財了。」張元喊道,「劉大人如此會做生意,遲遲不肯結案,是巴不得再多死幾個吧?」

  這一下老好人吳主事也不看熱鬧了。

  「張元,休要在我們大理寺撒潑!」他喊道。

  兩個小吏也已經撲過來,扭住張元「好大膽!」「辱罵上官!」「把他送去御史台!」

  張元也不怕他們,一拳一腳甩開,罵道:「我是京兆府的人,你們算不得我的上官,你們這等碌碌無能之輩,無疑就是案犯幫凶,還不能罵了?」

  正鬧著,有聲音嚯了聲。

  「哪裡有案犯幫凶?不需要罵,交給我們就行。」

  拉扯在一起的幾人停下來,見不知什麼時候院子裡多了一行人,黑衣幽幽,佩刀沉沉森寒。

  說話的是個二十多歲青年,臉上帶著笑,露出白白的牙:「劉大人,有事您儘管吩咐,您雖然不是我的上官,但您一句話,朱川立刻拿人。」

  劉宴淡淡說:「本官有需要自會親自跟霍都督說。」再看一眼這朱川,「來我大理寺什麼事?」

  朱川說:「都督出巡順便帶回來些案犯,我們都察司牢獄太小了,滿了,借大理寺的牢獄用一用。」<hr>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