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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也據說是被嚇的。

  俊美的小將,披著血衣,以自己義父的頭顱為飾,這場面別說親眼看到,想一想,就讓人毛骨悚然。

  再罪大惡極,那也是他梁八子的養父,撫養,教導,賜予兵馬鐵甲,威風凜凜梁家公子地位,他對這個義父是半點恩義也無嗎?

  連皇帝見了梁寺的頭顱,還流淚哭了一場。

  哎,世人對這個梁八子,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看待。

  「應該叫王八子。」一個書生嘀咕一聲說。

  這句話打破了凝滯,也讓大家回過神。

  「好了好了。」有人說,「不要扯遠了,說劉秀才呢。」

  梁八子令人厭惡,但如果讓霍蓮知道了咒罵他,他不介意讓你為他的惡名增磚添瓦。

  有人忙收回話題,看著會仙樓繼續議論:「劉秀才的死一定有蹊蹺。」

  第18章 若有賣

  「這劉秀才絕不是自盡。」

  張元大步咚咚從外邊走入公堂,沉聲說。

  公堂上京兆府的少尹和功曹正有些疲憊地歪坐著,剛打發走劉家的人。

  「當然不是。」功曹說,「你是沒看到剛才劉家人氣勢。」

  他嘖嘖兩聲。

  「在京城都這麼厲害,在濟城可想而知,這麼厲害人家的公子,怎麼可能自盡?」

  就算真有罪,也不會當回事,更別提什麼自責羞愧無顏存活世間,要是那樣的話,權貴都要斷子絕孫了。

  「老張,你現在去見府尹,就能看到羅常侍是不是歪嘴了。」少尹擠眉弄眼說。

  傳言羅常侍是個歪嘴,只不過日常不說話,面容板正,但一旦情緒激動就藏不住。

  此時羅常侍正在跟府尹吵鬧抓兇手。

  文官們這種拉扯,張元不感興趣,說:「仵作已經看過屍首了,沒有他殺痕跡,適才劉家人可說了他有什麼仇人?」

  不管現場勘查,還是屍首檢查,都表明是這劉秀才自己飲酒,悲戚,提筆寫字,然後解下腰帶,踩著凳子,把自己吊死在房樑上。

  但,劉秀才絕不是自盡,張元見多了死案現場,這個現場一走進去,似乎兇手就在告訴他,看,我殺人了。

  功曹嚯了聲:「劉家人口中的劉秀才是高潔之士,不理俗事,與人相交豪爽大方,還有個劉孟嘗的稱號。」

  與人相交豪爽大方,有時候是要看跟什麼人,對於有些人來說,他看在眼裡的才是人,看不到眼裡的,就不是人,張元皺眉說:「認罪書上寫得事是真的吧?」

  「那要等去濟城查驗才知道。」功曹說,看著張元,「怎麼?你懷疑是受害者?」

  少尹擺手:「不可能。」他指著桌案上擺著的認罪書,「按照這上面說的,那佃戶只有一個妻子一個幼女,佃戶死了,妻女入獄,牢獄裡能不能活著還不一定呢,怎麼可能跑出來千里迢迢來殺人?」

  「就算是買兇殺人。」功曹也來了興趣,伸出空空兩手,「那妻女又有什麼錢來買?」

  是啊,張元想,這兇手如此厲害,京城鬧市光天化日殺人悄無聲息,價錢肯定不便宜。

  ……

  ……

  因為沒有賣出獵物,沒有錢買更多的米糧,也沒好意思請村人們幫忙搬運木料。

  青雉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她坐在小床上,小床是小姐用竹子做的,雖然沒有紋飾雕刻,但樸素可愛,睡起來也很舒服,比在家睡的那張抵三頭野豬的床一點都不差。

  陸家。

  青雉扶著床沿,長嘆一口氣。

  外邊傳來腳步聲,以及瘦驢的叫聲。

  青雉忙起來,打開堂屋的門,現在她一人睡在堂屋這邊,小姐在旁邊的房間,因為堆放的工具太多了,小姐讓她分出來睡。

  晨霧中七星一手拖著兩根樹枝,一手拎著一捆蒲草站在院子裡,瘦驢正歡快地對她叫。

  「小姐——」青雉忙喊,「你自己去搬木料了?」

  說著眼圈一紅,那麼多木料,比一頭野豬都重,因為沒有回報,小姐不想求人,只能自己辛苦。

  不過,一次搬不動,那就多次,總能搬完的。

  青雉一攥拳頭。

  「我這就去搬。」

  七星看著這婢女臉上情緒精彩變幻,笑了笑:「我沒有去搬建房的木料,那麼多靠我們搬太慢了。」她指了指兩根樹枝,「我只是用它來做個小東西。」

  青雉哦了聲,努力打起的精神又渙散,唉,靠她們兩個是太慢了。

  「還有啊,今天要再進城一趟。」

  聽到這句話,青雉又抬起頭,緊張不安,昨日的獵物還在,是要再去試試嗎?去其他的酒樓?還是去街市?

  「不是去賣獵物。」七星說,「我可售賣的又不是只有獵物。」

  她說著指了指室內。

  「你看我還會木匠呢。」

  青雉回頭看去,室內已經不是先前那般空空,除了她的那張小床,還有方桌,椅子,小條幾,甚至還有一個花架,擺著木做的花瓶,插著小姐曬的乾花……

  青雉一開始真沒想到,小姐買回來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工具,能變出這麼多東西。

  雖然都是未經雕琢刷漆,看起來有些輕薄滑稽,但用起來比陸家那些家具絲毫不差。

  所以……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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