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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執心頭一松,怎麼這麼愛哭,喝的水都成眼淚了,女子便是這般嬌氣。

  心裡這般想著,他手上還是不自覺地放輕了動作,鬆開了一點葉雲棲的手腕,擦完手臂,就給她擦了臉上和脖頸。

  錦被拉下一點,秦執只給她穿了薄薄的裡衣,因為高熱,被子裡格外的暖,冰涼的帕子擦過她的脖頸,小姑娘小小地縮了縮。

  很快,帕子就變得溫熱,秦執又擰了一次。

  等到都弄好,又揭開她的衣領,檢查一番傷口,傷口包著白紗,略微有點滲血,但不多,想來明日醒了定是要疼上好些時間。

  他重新給葉雲棲掖好被子,白紗下的雙眼,凝視著燭火,陷入沉思。

  今天的一切發生的太快,秦執心裡清楚,一切是白碧瑤在背後搞的鬼,葉雲棲無辜受到牽連。

  回想起北麓那次埋伏,他中箭,在幾個侍衛的保護下,突圍衝出山谷,那箭上的毒來勢兇猛,從馬上摔下之後,被白碧瑤救起,她身上就那麼恰好,有延緩毒發的解藥。

  一切都經不起推敲,任憑她編出多無懈可擊的緣由,秦執也不會相信她的出現是單純的。

  交戰區域,普通百姓皆是有多遠跑多遠,不可能一個女子孤身出現在那裡。

  他派人查過白碧瑤的底細,一無所獲,然而毫無破綻才是最大的破綻。

  軍營是他的地方,白碧瑤想要送出書信怎麼可能不被自己發現,原來她是元旭德派來的人,這就解釋得通了。

  元旭德恨不得自己死在戰場上,卻又擔心自己身死,朝中文相獨大,才費盡心機讓自己苟延殘喘。

  沒多久,在暗處盯著白碧瑤的人,也發現她在自己的湯藥中下毒,只是不知為何,回程路上,便沒再有動作。

  秦執揉了揉額角,白碧瑤對自己不再有所動作,卻轉而針對葉雲棲,是元旭德授意還是……

  男女之情……

  腦中突然出現陸慶說的幾個字,秦執冷笑一聲,揮散腦中這荒唐的想法,男女之情也得先有情,一個要殺自己的女人,怎麼還會有情。

  只是白碧瑤,現在還不能動,元旭德沉迷煉丹和美色,荒淫無度,西北地區的旱災、蟲災全都不管,燕赤本是富饒之地,卻在他的治理下越來越多的地方,民不聊生。

  這樣的君主,他秦執怎會願意為之效力,坐不好這個位置,就換一個人來坐。

  一切都在部署之中,時機到來之前,還要留著白碧瑤的性命,不可打草驚蛇。

  至於葉雲棲……

  秦執皺眉,骨節分明的手輕搭著扶手,食指一下一下扣著,手背上的青筋延伸進袖口,他少有遇上困擾的事情,所有決定向來殺伐果斷。

  而葉雲棲,一直在打亂著他的計劃……

  燭火搖晃,夜色深沉。

  還未理出頭緒,床上的人發出難受的哼唧,秦執湊近看去,剛剛還渾身發熱的人,雙目緊閉,貝齒緊緊咬著,唇上像是冷到發紫。

  「唔……」

  小聲的泣音從她唇間溢出,秦執將手伸進錦被之中,尋到她的手,果真是異常冰涼,他把另一隻手也伸了進去,雙手摩挲著她的小手。

  冷峻的臉在燭火的映襯下,多了一絲柔和,隱隱帶著自己都不曾查覺的擔心。

  就這麼給她暖了會兒,收效甚微,緊蹙的眉沒有鬆開,連貝齒都開始輕顫。

  秦執伸手摸了下她的腰間,都是冰涼的,從前他們在北麓打仗,北麓終年積雪,夜裡寒涼時,就一團團擠在一起取暖。

  他伸手解開衣袍,只穿裡衣鑽進了被子,小心避開了她的傷口,將人抱進懷中。

  冰冷的身體感受到熱源,就小貓似地要貼上來,秦執按住她的手,不讓亂動,免得蹦開縫合好的傷處,

  兩隻手按不住,他抬腿壓住了小丫頭的腿,才勉強讓人沒了動作,「真是……不乖。」

  肌膚相貼,秦執從來不喜人觸碰自己,不說其他,就算是白碧瑤,遞一杯茶,自己都不願碰到她的手。

  他對葉雲棲是特殊的,是因為這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夫人?還是因為兩人已經同床共枕十多天?

  但旁觀者清,秦執自己並不知道,他甚至沒發現對葉雲棲的特別寬容和靠近。

  有些事情,本就沒有緣由,冥冥之中而已。

  有了自己抱著,小小的人終於慢慢靜了下來,身上也恢復點溫度,聞著她身上的馨香和藥草的氣味,秦執不知不覺睡著了。

  ……

  而這一夜,沒睡好的只有東苑的白碧瑤。

  翠竹偷摸溜回了東苑,輕輕推開房門,「小姐。」

  白碧瑤端坐在桌邊,已經等了許久,「怎麼樣了?葉雲棲怎麼樣了?」

  翠竹搖搖頭,「小姐,內院……內院被圍得跟鐵桶似的,將軍一直沒出來,沒有將軍的許可,其他人都不許進去,奴婢只遠遠躲在樹後看了一眼。」

  她喘了口氣,跑太急了說話斷斷續續的,白碧瑤親自倒了杯茶水遞給她,翠竹「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完。

  「我看前頭那秋梨,在門外哭著求侍衛都進不去,還是秦副將同將軍說了才允許進去送晚膳。」

  「奴婢,奴婢看了許久,別說內院門前了,沿著圍牆一圈,都有侍衛巡邏。」

  白碧瑤眉頭越皺越緊,手緊緊捏著身前的杯子,「那葉雲棲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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