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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料下一刻墨恆罵道:「就是因為這樣,他身子骨才這麼差。」

  花羽睢笑意凝固,墨施容被提醒了。

  "你們結契大典打算怎麼辦?」墨恆接著問,"打算在哪兒辦?邀請什麼人?穿什麼?」

  花羽睢緩緩抬頭:」尊擬魔宗。此事不勞煩您了,十天後,我親自來炎寰,迎娶施容。若有不服者,一戰便可。」

  他話語帶笑,張狂邪佞,眼底陰暗四溢:"朋友嘛,倒是有一點多的。我現在就要去邀請了,先告辭。」

  墨恆和墨施容都沒有攔他,紅衣如火似血。

  於花羽睢而言,養傷的最好方式並不是以靈藥治療,而是吞噬。

  小雨淅淅瀝瀝,他稱著一把絹傘,水滴濺地,步履輕盈。

  到了。

  美人收傘,魔氣四散。

  他是……魔啊。

  ·

  花羽睢對血談不上喜歡也不算厭惡,畢竟它太常見,噁心血的人都習慣了。

  吞噬的快感傳遍全身,像是久早逢甘露般瘋狂汲取力量,他人在他看來不過是提煉魔氣的容器。

  防禦沒有必要,因為傷痕會迅速癒合,用敵人的力量。

  他只是進攻,簡單的劈、壓、砍、揮,流暢中透著兇悍戾氣,撕碎一切。

  夕陽的色澤至美至剛,卻有殉難的壯烈,混沌不分善惡,一往無前。

  曾有劍貫穿他的胸膛,他無所謂地上前一步取其首級,拔出劍,傷口已凝結,他是不知疼痛與疲倦的怪物。

  他們已經不敢上前,壓下殺的慾念,花羽雎聲音冷漠:「我說了,宗主謀權篡位,其罪當誅。」

  「那,誰才是前任宗主欽點的……」

  「我呀。」花羽睢語氣輕快。

  天色青灰,滿殿血紅,他腕間銀灰翻飛,比這滿門惡徒更像罪人。

  於是無人置喙。

  他踏上台階,身後血跡蜿蜒,一直拖到座前,像是硃筆勾勒的殺伐名單。

  「拜見宗主。」長老率先跪下。

  嘖,花羽睢垂眸,壓不住渡劫的衝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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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8 章

  這時候渡劫並不是好事,花羽睢完全可以預料天道會給他設置什麼。

  到時他一出事,後者便可以順利布置「劇情」。

  但清除記憶之類祂也需要力量,再等一段時間,等到祂分,身乏術……

  花羽睢壓制住衝動,長吸一口氣。

  殺戮意志在體內狂舞,血腥氣味刺激著感官,他現在神經緊繃到有人靠近心裡就會湧出千種猜測又一一否決,抬眼,那仍在面前。

  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路,他人不需要墮魔的混沌,研究屍體更加安全,他只能利用一切存活。

  猜忌不安是保護,先拋棄就不會被背叛,這是印入靈魂的法則,哪怕更換身體也難以改變。

  拋棄吧……「我」本來就應該是能踐踏一切的人吶。似乎有人在他耳邊輕笑,在笑聲中世界逐漸破碎,人影模糊,如燭火一般搖曳跳動,灼燒著神經。

  花羽睢意識到這是「劫」,不是天道施加,卻是由他已身引發,萬年前強行融合又抗拒的反噬在迷路多時後找上了他。

  當初就被祂利用過一次,他還是疏乎了,又或者是故意不理不踩。

  混沌非善非惡,非魔非仙,睢屬善屬仙,影屬惡屬魔,花羽睢拋卻善,選擇入魔,壓制聖蓮。常年累月與自己對抗,抑制著融合。

  他從某一天發現自己依然在潛移默化改變,變得心軟又無情。

  這樣下去,他遲早會成為另一個意識吧,他看著鏡中的自己,勾起了唇角,竟有幾分溫暖。

  他將夕蓮劍刺入心臟,放出那至聖潔的血,眸又變得腥紅。

  可是遇見墨施容後不同了,他當初送去如此多的血,卻還是抑制不住心中喜愛。

  「拋棄…吶,什麼用都沒有的廢物,就只能選擇拋棄或者被拋棄了。」孩童般嬉笑的語調。

  花羽睢垂眸看著指尖,掐出的紅痕如同白玉上泌出的血色。

  恭賀「正式宗主」即位的人見花羽睢沒有動靜,心中不安,也有暗中起了心思的偷偷打量,偷偷打量的幾人在下一刻哀嚎倒地。

  劍上圓珠落地。

  「眼睛,丑。」花羽睢語氣冷淡,壓制住心中悲憫的嘆息與鋪天蓋地的殺意。

  佛前修羅心,魔前觀音意。

  花羽睢五指深入手臂上的傷口,疼痛與虛弱並存,他面色不改,入住原宗主的寢宮。

  現在是他的了。

  花羽睢推開沉重冰冷的殿門,整個人已冷汗涔涔,他靠坐在牆上,傷口加深。

  先前聯通兩個世界磨損了他一部分神魂,他按照計劃吞噬罪惡的修為與魂魄,加速修復「惡」的一部分。

  但還不夠,太少了!他豁然睜眼,腥紅若惡鬼。

  ·

  「夠了。」謫仙抓住惡鬼。

  惡鬼無知無覺。

  他本想攻擊,但又愣住。

  太美好了,不染塵埃的青紗,乾淨清冷的面容,烏墨順滑的發,像是陶瓷精心鑄就的像。

  不忍打破,不忍玷污。

  花羽睢逐漸安靜下來。

  「我知道的吶。」墨施容抱住他,「混沌之蓮,通體一色的混沌。」

  而非花羽睢渡動時曾展現的半黑半白。

  花羽睢從未完美融台,這點連雁杳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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