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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武站在原地,戀戀不捨的看著晉陽郡主離開。
她的身影漸漸的走遠,最後隱沒在黑暗中。
蘇武一直痴痴的站著,腦海里一遍遍回憶著晉陽郡主的剛才的話語。
他的眉心緩緩的皺了起來。
他從來沒意識到自己的所作為所為對這個女人的傷害有多大。
養外室,與外室育有一女,私自接外室進門,想逼著她給外室一個名分,好幾年從未去過她屋裡。
這一樁樁,這一件件。
卻都沒有顧及她的感受。
就算當初再怎麼赤誠火熱的心,也在這磋磨之下,都消磨殆盡了。
她對他,很失望吧。
蘇武在看到晉陽之時,以為他們之間還有希望的。
可現在,他回想起過往的事情,才知道他早就傷透了她的心,還談什麼希望。
蘇武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
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院內靜悄悄的。
其他人似乎都已經歇下了。
他輕輕的推開了自己的門。
有一抹人影,急匆匆的從床上站起,迎了過來。
那人穿著一身素綠的丫鬟衣裙。
「將軍,茹兒等你好久了,將軍怎麼才回來,就這麼把茹兒扔在這。」
這屋裡就點著這麼一盞昏黃的燈燭。
蘇武借著這昏暗的光線,視線痴迷的落在她的臉上。
「將軍?」
蘇武聽著這一聲含著濃濃情意的呼喚!
心一動,再也控制不住。
他伸手,將人擁進了懷裡,痴迷的抱著她,以此來博得一絲的溫度。
—
蘇依錦站在屏風後,玉足輕點,剛從溫水裡出來。
水滴順著她的身體,緩緩的滴下,落在地板上。
兩三個宮女圍繞著她,抹著香膏往她身上擦去,又伺候著她穿上衣裙。
迎春快步走進,低聲道,「娘娘,送郡主回去的小太監回來了。」
迎春把晉陽郡主在路上遇見蘇武一事說了。
又把他們之間的話緩緩道來,才靜默的站到一旁去。
蘇依錦拿起首飾盒裡的一支流蘇金釵在腦袋比劃著名。
鏡子裡的人,淡淡的笑著。
「呵,他這時候才知道後悔還有什麼意思呢,往事隨風不堪回首,什麼東西都該好好珍惜著,這人走茶涼了,他倒是知道後悔了,這蘇將軍是不是以為我娘還會傻傻的在原地等他不成,他也配?」
蘇依錦嘆了一口氣,又想起晉陽郡主與蘇武說的那些話,心裡只覺得心疼。
「我娘啊,那些年就是太寵著他了,這男人就是不能寵,一寵,他們就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蘇依錦說的一道一道的。
迎春接過她手上的釵子,仔細的給她別在了發間。
迎春笑著打趣問道,「娘娘可會一直在陛下身後等著陛下?」
蘇依錦眨了一下眼眸,毫不猶豫的道,「要等,一直等著,他孤身一人在這宮裡,我可捨不得他轉頭時,看著背後空蕩蕩的。」
迎春跟著蘇依錦往屋裡緩緩走去,她笑道,「娘娘還說郡主呢,娘娘何嘗不是把陛下寵壞了。」
蘇依錦腳步一頓。
世人都道,她這個獨得盛寵的貴妃,被陛下寵得無法無天,目無中宮。
這世上大多流傳著,蕭懷衍是如何疼寵她的事跡。
他日日賞賜她,他夜夜宿她身旁,他半刻都離不得她。
可世人不知道的是,貴妃也寵著他呢。
門外。
蕭懷衍靜靜的站在樓梯口,聽著屋裡頭傳來的說話聲。
李慶站在他身後,眉頭卻是緩緩的皺起。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蕭懷衍的臉色,壓著聲音開口。
「這迎春姑娘可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竟然敢如此編排陛下!」
蕭懷衍冷冷的打斷他的話語。
「她本就慣著朕些。」
李慶聽了這話,默默的閉上了嘴巴。
得,他白操心了。
他還擔心陛下的男人自尊,聽不得這些什麼被女人疼寵的話。
自古以來,這妃嬪娘娘是女人,自然就得依順著男人而活。
男人的疼寵,女人就好好受著就是了。
只是聽陛下的意思,倒是未見有不悅之意。
蕭懷衍推開門走進。
蘇依錦被他結結實實的嚇了一跳。
她瞪著他。
這人來的怎麼悄無聲息的。
何時來的?來了多久?
莫不是把她的話聽了去?
這還得了,這人豈不是尾巴也要跟著翹到天上去了。
迎春在蕭懷衍和蘇依錦身上流轉,低垂著頭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順帶把門關上了。
蘇依錦把臉轉向別處,一本正經的問著,「陛下怎麼來了?」
她想說些別的。
可蕭懷衍顯然不讓她如意。
他在她的面前站定,開口的第一句就是。
「可得寵一輩子,慣著一輩子……」
蘇依錦莫名的抬頭看來,對上了蕭懷衍的眸子,又忙轉過頭去。
這人可真得寸進尺得很。
果然,這尾巴是要翹到天上去。
蘇依錦卻不想認下這話了。
多難為情啊。
她可不是能說這種肉麻的性子。<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