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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屹忱發現,寧歲其實不像他想像中那樣文靜內向,挺有意思的,偶爾還來點無厘頭,有很多奇思妙想。

  跟她時不時聊一聊,他心情會放鬆不少。

  興許是隔著網絡的緣故,她偶爾也對他也開誠布公地講很多,比如原生家庭,比如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她在網上其實話很多,連對什麼過敏都有跟他提過。

  寧歲總跟他說她家的趣事,比如她那個調皮鬼弟弟,40kg的身軀里有39kg都是反骨,上房揭瓦什麼事都幹過,為此沒少挨過揍。

  還有她父母,吵吵鬧鬧,但仍然還是最惦記彼此,到現在還雷打不動地在過結婚紀念日。

  她的描述里含著撲面而來、聞所未聞的煙火氣,十分鮮活生動,又令人新奇。

  謝屹忱直白地看著她,屏幕上變幻的光影靜靜照在兩人的側臉,襯得瞳色也漆黑深沉。

  大概過了好一會兒。

  少頜硬朗俊挺,似是笑了下,散漫地舉了杯:「選一個吧,想看電影還是聽故事?」

  寧歲坐直身體,微抿著唇,眼睛卻隱隱發亮:「聽故事。」

  兩個酒瓶在空中幹了杯,金屬罐碰出悶而脆的聲音。

  「嗯。」謝屹忱音色壓低了些,望著操場上三三倆倆挨在一起的人群,過了片刻才說,「今天見到我媽了。」

  他們有幾個月沒跟對方見面。

  今天邱若蘊來北京出差,說要找他吃個午飯,謝屹忱自然沒有理由拒絕。

  他的舅舅邱兆也跟著一同前來,三個人和邱若蘊身邊最得力的親信在學校附近找了個比較高檔的餐廳包廂吃飯。

  席間邱兆和邱若蘊在聊公司的事,邱兆認為公司發展到現在,需要更大的曝光和更多機會,去港股或者美股上市能夠獲得更高的估值,希望能夠積極推動此事。

  邱若蘊卻認為時機未到,她和謝鎮麟籌謀已久,自然是對公司非常了解。他們每一步都走得謹慎,厚積才能薄發,操之過急有可能滿盤皆輸,必須打好根基。

  邱兆說他已經試圖去聯繫了一些香港的外資投行,邱若蘊本來迫於老太太的懇求,就對邱兆的任職有所不滿,現在她這弟弟又不停地對業務發展的進程指手畫腳,所以爆發爭吵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邱兆覺得她既然做商人,情懷就是最廉價的東西:「不管怎麼講,先他媽套現個十幾億再說啊!最近股市水漲船高,明年經濟還會上行,現在不上什麼時候上?」

  「這東西就是商品,必須待價而沽,否則到時候政策一變,時來運轉,容易落得個兩手空!」

  邱若蘊則更為冷靜,但針針見血:「我和鎮麟有自己的打算,我們歡迎自己人提出有建設性的意見,但並不希望對方過多置喙。」

  「你別忘了是誰讓你能夠坐到今天的位置上,要不就聽我的話給我好好做事,否則我既可以把你弄上來,也可以讓你立刻滾蛋。」

  大概無意中有誰弄翻了桌上的酒杯,玻璃渣飛濺到謝屹忱的手背上,銳利地划過。

  這個情景和當年何其相似,只不過那次流了更多的血。

  那傷就在那裡,他以前受傷的次數多了,所以沒怎麼注意,今天邱若蘊不知道看沒看見,不過他估計即便看見了也不會太在意。

  謝屹忱多少還是覺得有些無言,他們對待利益的態度完全不參雜任何私人感情,即便是親人,也能夠一言不合就在酒桌上撕破臉。

  如果公司有一天運轉真的出問題,結局會怎樣?謝屹忱不知道。

  謝鎮麟跟他保證過,不會大難臨頭各自飛。

  「所以,阿姨是因為你姥姥才讓你舅舅進公司的?」

  「嗯,她現在精神狀態不太好,我外公去世對她打擊很大。」謝屹忱沒說醫生已經診斷了精神分裂症,但他想寧歲多少能夠猜到。

  寧歲指尖忽地緊攥了下:「所以,你高三也是因為這件事,才會停了數競選拔嗎?」

  謝屹忱嗯了聲。

  心臟某處驀然像被鹽水浸過,寧歲抱緊自己的雙膝,這一刻才發現外人有多偏頗,只瞧見他鋒芒耀眼,卻不知道他在這風光背後所獨自承受的一切。

  如果沒有退出集訓隊,以謝屹忱的能力,一定能進國家隊。

  哪怕最終結果差別其實並不大,但寧歲覺得,這些明明本該是他的東西,就這樣失之交臂,真的很可惜。

  ——明明他還會擁有更加意氣風發的人生。

  兩個人各自喝掉了整整一聽酒,呼吸間交拂含著些許熱意。

  寧歲的目光不受控就落下去,他在衛衣外面穿了件深藍色的休閒夾克,左手小臂遮得嚴嚴實實。

  「那裡是……為什麼?可以說嗎?」

  她語氣很軟,眼神也有點潮,沒注意到自己身體朝前傾,是想要親近的姿態。

  寧歲想那應該是個秘密,微微抿緊唇,謝屹忱斂著眉不作聲,那雙點漆似黑沉的眼讓她心跳更加急促,寧歲趕緊舉起手,發誓說:「我絕對不告訴任何人,否則,否則就讓我……」

  她斟酌了一下,視死如歸道:「弟以後函數求極值時分母永遠是零或者正無窮。」

  「……」

  第44章 翻牆

  天上月朗星稀,周圍人聲暗暗地嘈雜,光是看他們旁邊可能同學們都坐得很稀疏,但是放眼望去整個操場上人卻不少。大家都各自和同伴說著悄悄話,電影原聲足夠大,掩蓋了一切動靜。<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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