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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歲歲歲:【我搜了一下,影城離這步行十分鐘。如果可以的話,咱們整點樓下見好嗎?】

  幾行長串過去,他就回過來一個字。

  言辭清冷:【嗯。】

  他們約在民宿面對面的那條馬路碰頭,寧歲提前五分鐘下去的時候,看到謝屹忱手腕上勾著她的包,靠在路燈底下低著頭玩手機,姿態懶散而閒適,燈下是一道高而挺拔的影子。

  夏夜溫度還是有點涼,他穿了深色的長袖長褲,松松套著個工裝外套,一身休閒挺括的裝扮。寧歲感覺,他的衣服風格都很簡約,版型也很酷,跟他這人性格一樣永遠是恣意散漫。

  影院在古城裡面,到底今晚還是得逛古城。

  謝屹忱在她還沒完全走到的時候就抬起眸,跟她直直對上了視線。他眉目英挺,挑著一雙隼利深長的眸,漫不經心地看過來。

  她身上穿的還是白天的衣服,薄荷綠短袖和牛仔褲,襯得身材纖細窈窕,只不過外面披了一件白色的薄外套。

  寧歲腳下慢了一瞬,很快又緊了兩步,往路燈底下循近:「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謝屹忱隨意嗯了聲:「沒事兒。」

  她的白色背包在他手上就像個小玩意兒,寧歲順著接了過來:「謝謝。」

  古城一到晚上就燈火璀璨,街上行人眾多,還有趕馬的三輪車夫。

  兩人並肩走在燈下,還挺默契,謝屹忱導航,寧歲就翻看場次和座位。

  半晌,她試探地抬起頭:「我看還有幾部電影不錯,位置比較多,我們到那裡決定也行。」

  謝屹忱步伐慢條斯理,只喉間勁勁兒地擠出個字:「嗯。」

  「……」

  寧歲感覺他一直在兩種模式中不斷切換。

  一是玩世不恭散漫型,二是拽得要死不愛搭理人型。

  比數學裡的隨機遊走還讓人難以琢磨。

  他沒再說話,寧歲也就沒作聲,慢吞吞地挪到了一旁的馬路牙子。

  她從小就特別喜歡走這個,像小孩一樣在上面走獨木橋,搖搖晃晃的,一邊踩一邊躲樹葉參差的倒影,玩得饒有興致。

  有一步差點沒踩穩,謝屹忱這才側眸眄了眼:「小心掉下去。」

  剛剛下過一陣小雨,路面還有點潮濕的積水,寧歲認真搖頭,一雙眼被路燈烘得很亮:「不會的,我小時候練過單腳跳著走。」

  說話間,謝屹忱正好踩到離她很近的位置,便往旁邊讓了讓。

  他看著地上,語氣有點興味:「怎麼還練過這個。」

  那時候的腦迴路確實挺稀奇古怪的,寧歲說:「這都不算特別的,我小時候幹過不少事呢。」

  謝屹忱挑眉:「比如?」

  寧歲想了想,一五一十地說:「我還練過用旺仔小饅頭在臉盆里打水漂,拿牙籤吃米粉。哦對,我還訓練我的倉鼠當皮卡丘。」

  別的不記得,就記得那小東西每次從幾米外的地方爬回來的時候步伐都挺哀怨的。

  寧歲聽到謝屹忱在旁邊笑,嗓音很低磁:「現在還活著嗎?」

  「啊?」

  「我說倉鼠。」

  寧歲抿唇:「早就掛了。」

  謝屹忱腳下一頓,她意識到他誤會了,誠懇道:「倒也不是被我扔死的。就是,其實倉鼠的壽命很短的,很多寵物也都一樣,滿打滿算頂多三四年就壽終正寢了,哪能像我們人類活那麼久。」

  謝屹忱和她的距離不近不遠,仍然垂眸看著地上的影子,懶洋洋又笑了下:「那也確實。」

  「你呢?」

  「嗯?」

  寧歲側過臉看著他,夏夜的清風微拂過她柔軟的髮絲:「你小時候做過什麼印象深刻的事情嗎?」

  「那就多了。」謝屹忱吊兒郎當地插著兜,給她舉了個例子。

  他小學的時候,正好趕上零八年北京奧運會,就把他爸給他淘的福娃鉛筆拿到班上兜售,還跟同學們說這是奧運主辦方限量供應,一根20塊,還要填單子預定。會員打八五折。

  光靠這個,謝屹忱輕輕鬆鬆賺了個千百塊。後來他爸被老師請家長,老師強烈譴責他擾亂市場秩序和班級風氣。因為有兩個同學為了搶鉛筆甚至打進了校醫務室。

  寧歲:「……」

  真不愧是您,那時候就參透了飢餓營銷的秘密。

  她默了片刻:「那叔叔怎麼說?」

  謝屹忱哂道:「我爸覺得我挺有經商思維,雖然老師把我賺的錢都沒收充公了,但他給我買了台Switch當獎勵。」

  「……叔叔還挺開明。」

  繞過一個街角就是電影院了,寧歲依舊頗為耐心地沿著馬路牙子走,雨後的潮氣繾綣,她不自覺撲簌了下睫毛:「我以為,你是那種典型的好學生呢。」

  謝屹忱壓下深漆的眸,眼裡含著點似笑非笑的混不吝:「怎麼?賣幾根鉛筆就不是好學生了?」

  「……」

  寧歲噎了下:「不是。」

  她快速瞥他一眼,又移開,「我是說一板一眼學習,家裡也很嚴格,長輩說什麼就是什麼的那類人。」

  前面是個十字路口,已經能看到發光的彩色招牌。前面人頭攢動,是夏夜熙攘的人潮。

  「如果你要這麼定義,那我的確不是。」

  謝屹忱跟在她身後側,慵懶的聲音隨著晚風,不太真切地刮在寧歲耳邊,「我父母很少管我,所以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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