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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擎定了位,一伙人浩浩蕩蕩地進去,張余戈摸著肚皮,急吼吼地吆喝:「老闆,叫人來點菜!」

  是那種硬質的木椅子,圍著桌子坐一圈,距離還挺親切,許卓和胡珂爾挨在一起,寧歲坐在胡珂爾和謝屹忱的中間。

  老闆拿來了菜單,是那種一次性的紙,既可以勾畫又可以當桌布,他嫻熟地站在一旁做了推薦,笑呵呵地問:「幾位要什麼?」

  張余戈報了一排菜名,什麼肉串串都各來一種,都是六人份的。大家都餓得飢腸轆轆,沒人有意見,每個人又各加了一兩道菜。

  店內其他人的燒烤已經香噴噴的了,熱氣蒸騰,胡珂爾望著街對面特產店的海報橫幅出神:「為什麼氂牛肉是非物質文化遺產?」

  張余戈也疑惑地咽口水:「就是,寫多了個字吧,這玩意兒多麼物質啊!」

  「……」

  差不多等了十分鐘,他們的菜終於上了。

  是自助燒烤,菜盤離許卓近,胡珂爾先希冀地看了他一眼,但許少爺顯然不是會伺候人的性格,她眼神暗示了幾遍都跟塊木頭一樣無動於衷。胡珂爾暗暗瞪了他一眼,拉著寧歲:「那咱倆來弄。」

  寧歲答了個好,她還沒動作,一旁坐著的人就站了起來:「我來吧。」

  張余戈吹了聲口哨:「喲,忱總要給我們展露廚藝了啊!」

  胡珂爾敏銳地抓到關鍵詞,振奮道:「這什麼意思,他很會做飯嗎?」

  許卓側眸看她一眼,張余戈搭腔:「是啊,有次我們哥幾個去他家玩,他給我們做菜,那糖醋排骨香的啊——」

  他想到那次就意猶未盡,「總之你們一會兒看著吧,保准讓客官們滿意。」

  「差不多得了。再吹人以為你收我廣告費了。」謝屹忱將肉串挨個放在抹了油的烤紙上,音色懶散,「這技術含量充其量就是來回翻面而已。」

  幾人的肚子響得咕咕叫互相都能聽到,聚精會神地看著逐漸熟得冒煙的烤肉。

  孜然一過,又來回塗了兩遍椒汁,那香味濃烈得撲鼻,謝屹忱將東西盛出來放到一旁,停下歇口氣:「行了,可以吃了。」

  許卓離得遠,他特意分了一盤遞過去。

  許卓動作頓了頓,道了謝,謝屹忱朝他點了下頭。

  雖說燒烤的確是不需要什麼技術含量,但他弄得也確實好吃,肉質酥脆入味,外焦里嫩,大家都吃得頗為有滋有味。

  狼吞虎咽吃完了這一輪,又有新菜端上來。

  謝屹忱簡單吃了點,仍舊站起來幫大家烤東西,偶有油漬呲啦冒出來,他會在過火之前及時翻面,周到而妥貼。

  挨近烤爐會很熱,寧歲遞了張紙,示意他可以擦擦額邊的汗。

  謝屹忱手裡拿著東西顧不上,黑眸瞥了她一眼,寧歲就理解地先放在一邊。

  胡珂爾越看越覺得許卓這狗比過於廢物,高下立見,校草不愧是校草,哪怕是在這種煙火繚繞的環境裡,也帥得眉眼深邃清晰,手指骨節修長。

  不仔細看還沒發現,他左手小臂內側有一道比膚色更深的痕,長長的,十幾公分左右,胡珂爾下意識就問:「謝屹忱你手上那是什麼呀?」

  問完才反應過來那應該是陳年的舊疤,謝屹忱跟著落了下視線,隨即腕骨微轉,渾不在意地說:「以前摔傷的。」

  他語調鬆弛,反倒是一旁的張余戈小心地瞥了瞥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席間氣氛安靜了一下,忽然有點微妙。

  但其實只有一瞬間而已,周圍環境嘈雜,像許卓這種傻白甜就完全感覺不出來,光盯著盤子裡的肉等待投餵。

  還沒人說話,寧歲驀地出聲:「哎,這個生菜包肉還挺好吃的。」

  她鼓著腮幫子還在咀嚼,眼神清凌又無辜,小松鼠一樣嘎吱嘎吱,謝屹忱斂著漆黑的眸看她片刻,眉峰還是那樣混不吝地上挑。

  他沒說什麼,把那碟子推過去一點,懶懶抬了下巴:「想吃就再拿。」

  還有大概一半的食材沒烤,沈擎見謝屹忱站太久,便好心接手:「剩下的我來吧。」

  謝屹忱也沒和他客氣,氣定神閒地坐下來,用寧歲之前給的紙巾擦拭手指:「謝了。」

  張余戈方才點了五六盤肉,後來又多加了幾樣葷菜,過半小時後大家都吃得撐腸拄腹,甜品都上了,胡珂爾點的海膽炒飯還沒來,她推許卓去催單,許少爺這才不情不願地起身,往後廚去了。

  幾人之中唯獨寧歲和謝屹忱面前沒甜品,謝屹忱不喜過甜的食物,張余戈問:「寧歲你不吃嗎?」

  這家店的甜品都是那種水果芋圓撈,胡珂爾快人快語地代她回答:「歲歲對芋圓過敏。」

  「哈?」張余戈很震驚,「芋圓這東西還能過敏?!」

  胡珂爾呵了聲:「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做芋圓的木薯粉也是一種植物蛋白,有些人就是會過敏的。」

  世間之大,簡直無奇不有啊。

  張余戈感嘆:「幸好影響不大,我聽說有人對水和雞蛋過敏,那才真的是要命。」

  正說著話,許卓從拐角處回來了,後面跟著個服務員,端著胡珂爾的煲仔鍋。其實她都有點吃不下了,於是慷慨地多盛了三碗出來:「誰要就自己拿啊。」

  這家店菜味道不錯,飯也炒得很香,唯一缺點就是放了太多油,胡珂爾正大快朵頤的時候,突然覺得舌尖不對味,吃出了一根頭髮。<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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