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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側過頭,細緻看她:「你以前見過我嗎?」

  那陣木質香的氣息又蔓延過來,和著低磁聲線,似有若無在心間打轉。

  少年細碎的黑髮落在額際,低垂的眼睫如鴉羽,眉眼在落雨的街燈渲染下格外俊朗,寧歲的指尖微微蜷起。

  不過須臾,她抬起乾淨清澈的眼眸,不避不躲地對上他,認真回答:「沒有啊,我聽到張余戈叫你的名字。」

  我只是看過新聞報導,知道你的名字。聽到別人喊你,所以對上了號。邏輯沒毛病。

  兩人的視線又在當空中撞了一下。

  今天他們碰上的次數格外多。四目對視,仿佛在暗暗較勁。

  謝屹忱高她一頭多,有點居高臨下,順勢自然地垂斂下睫。

  面前淅淅瀝瀝的落雨,那陣撲面而來的潮濕有些膠著,寧歲心間恍惚一緊。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到前面有人在喊。

  ——也的確是他的名字。

  張余戈和胡珂爾兩人舉著傘,已經成為了雨霧中小小的兩道豎線,張余戈扯著嗓子:「爺您這是在老牛拉車呢,還敢不敢再慢點?!我等的雨都快停了!」

  十五分鐘的路活生生被他們拉出半小時,他的語氣多少聽上去有幾分惱羞成怒。

  這兩家酒店就在街旁邊,面對著面,胡珂爾和張余戈不知道在門口等了多久,謝屹忱帶著寧歲不緊不慢地走過去,語氣毫無誠意地笑了聲:「抱歉。」

  寧歲觀察到張余戈的表情泛出一絲敢怒不敢言的委屈。

  四人面面相覷——這兒的房間都是民宿式的平房套間,帶露天院子的,還有一段路沿著深巷往裡走,要進去嗎?

  寧歲今天穿的是米色的修身薄毛衣,下搭淑女風的深色百褶長裙,斜挎一個白色玩偶兔的小包,用來裝手機和其他小物件的。一身的毛絨絨,弄濕了會很麻煩。

  謝屹忱漫不經心地瞥了她一眼。

  寧歲指尖揪著自己的包帶子,正想開口,就聽有人朗聲喚她的名:「寧歲。」

  沈擎拿著一把大傘從巷子裡跑出來,手上還拎著一把摺疊小傘:「卓總不舒服,讓我出來接你們——」看到兩對人馬頗有些劍拔弩張地站著,愣了一下:「這是?」

  「剛認識的朋友。」寧歲看了謝屹忱一眼,很自覺地從他傘下平移到了沈擎身邊,「謝謝啦。」

  「……」

  也不知是在跟誰說,距離很近,沈擎下意識就看了他一眼。

  縱使是以男性的角度,也不得不感嘆這位的長相是萬里挑一的優越,脊背開闊挺拔,寬肩窄腰,身高腿長,又拽又酷地站在那,簡直是天生的衣架子。

  寧歲沒有互相介紹的意思,謝屹忱沒看沈擎,只是單手插著兜,冷淡應了聲,算是承之前那句謝謝。

  胡珂爾接過沈擎遞來的摺疊小傘,趕緊蹭到寧歲旁邊。縱是以她這樣咋咋呼呼的性格,在沈擎面前也沒跟張余戈他們再多說什麼,總覺得怪怪的,反正拉了群,幾人在原地告了別。

  在大門口目送三人漸行漸遠的背影,謝屹忱撩了下眼皮,懶懶地說:「走了。」

  張余戈總覺得好像哪裡有點不得勁,但是又說不出來。可能是剛才那傘太小了,他自己又有點小壯,稍不留神就把胡珂爾擠一邊去了。

  不能讓女生淋雨,只能靠近點,再一想到人家已經有男朋友,氣氛就不知有多尷尬了。磕磕巴巴聊了幾個話題,張余戈從來沒覺得時間如此漫長過,渾身不是滋味。

  回到房間,他就脫力般地在懶人沙發上癱下來,不想去回憶那份痛苦:「哇,和女生在一起我就沒那麼難受過,空有一身本領無處施展啊。爺,我終於能體會到你面對孫昊和鄒笑的那種無語了,之前實在是不應該嫌棄你小題大做。」

  「還有,你知道剛才發生了啥嗎?我倆健步走的時候迎面撞上一老外,他真的在風雨中對電話那頭痛哭啊,控訴咱們雲南女孩子,『你根本就不愛我,你和我在一起就是為了學英語』!」

  「……?」

  張余戈模仿得惟妙惟肖,最後話鋒一轉,夾槍帶棒地埋怨:「不過我還等你來解救我,誰知死活沒等到,媽的兄弟在前面煎熬你在後面左擁右抱是吧?!」

  謝屹忱剛把外套扔到一旁,沒空搭理張余戈那幽怨的碎碎念。

  他單手將那件被濺濕了的白T從頭頂扯了下來,毫不見外地露出幾塊壁壘分明、精悍緊實的腹肌。

  張余戈本來就正上頭,看到此景啊的大叫一聲,從床上隨便抓了一件什麼衣服扔過去:「你是不是又背著我偷偷練了!」

  謝屹忱輕鬆躲開,這時候還能從善如流回他剛才的話,很嚴謹:「哪有左右,不就只有一個。」

  張余戈被他那淡定樣氣到。

  不過此刻也沒覺得有半分不對勁,以他對謝屹忱的了解,只能是:「你是不是和那個叫寧歲的妹子之前認識啊,為什麼看上去很熟的樣子?」

  謝屹忱低頭在行李箱裡隨意挑了條毛巾:「不認識。」

  「……」

  平常喜歡他兄弟的漂亮女生實在太多,張余戈覺得謝屹忱剛才那幾秒估計是在腦子裡快速轉了一圈人名,這爺有時候挺會在細節處氣人的。

  「那她肯定也是看新聞知道的。」張余戈尋思也的確,現在整個槐安誰能不知道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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