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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江綏就說江綏, 你能不能別提曹辰?」他把嘴上的煙拿掉,語氣和剛才比更差了。
太熟悉, 所以最知道說什麼話最能刺痛對方。
她提起了曹辰。
他最不願意聽到的名字。
夏薰連連點頭:「行,我不說他,就說江綏,你真的不在乎他的感受嗎,你惦記他的女人,無不無恥。」
周流光低頭打火。
打火機噌了幾下,可能是油沒了,他幾次都沒打上火。
到最後他急了,罵了句髒話把打火機往車后座一扔,拿掉了嘴上的煙,放在手裡捻碎,任由菸草沾了滿手。
他不想傷害兄弟,可他也不想放下她。
甚至於她越是拒絕他,他就越是迷戀她,她越是對他用手段耍心機,他就越是放不下她。
他這個人,不算好也不算壞,世俗的法則對他來說早就失去約束力,他更信自己發自內心的決心。
所以其實,他既然敢一次次出現在她面前,就已經把禮義廉恥都拋了。
什麼兄弟妻?只要還沒結婚…哪怕真的結婚了,他沒准都會想盡辦法把她搶回來。
可是她的下一句話,卻深深的動搖了他的決心。
她見他始終不正面回答關於江綏的問題,淡淡苦笑:「既然現在這麼放不下,當初早幹什麼去了?」
他看著她,無限愛憐。
她卻忽然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嘴唇。
他一僵,呼吸都被她奪去了,不知道她什麼意思。
她無限溫柔的描繪著他的嘴唇:「我記得你說過,你要我把這裡借你用用,你的也借給我。」
她停下動作,問:「那你這裡現在還給我留著嗎。」
他抿了抿唇,被她摸過的地方,太麻,讓他整個人都戰慄了起來。
他沒有說話。
他只是深深看著她,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只有這麼看著她。
眼神已經代表了一切,他的眼睛,告訴她,這裡還是她的,只要她想要隨時可以拿去。
可她卻殘忍的一笑:「可惜我的已經給江綏了。」
他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她為了讓他聽得更清楚,又重複一遍:「我說,我的初吻,早就給江綏了。」
「……」
周流光無法形容他聽到這句話的感覺。
原來真正的疼,剛開始是感覺不到的,要等過了幾秒,那股最尖銳的疼痛鑽上來,人才會發覺自己有多疼。
他並不是一個有處女情結的男人,何況初吻這種只有小朋友才會計較的東西。
他在乎的只是約定。
在他心裡,那年冬天他們說要把初吻留給彼此,是一個最純潔最美好的約定。
這其中飽含了他們兩個人最青澀的悸動,最真摯的給予,最勇敢的奔赴。
正是因為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他與她都是破爛衣衫,滿身是傷的模樣,而偏偏這樣的他們尚在青春最好年華,這個約定才會有這麼大的威力。
我們會忘記許多美好的瞬間,但一定有一個瞬間是不可替代的。
在他心裡,這就是不可替代的。
可她打破了它。
就像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告訴他,錯了一次,就生生世世都別想翻身。
周流光又拿了根煙。
咬在嘴上的時候,才發現打火機已經被他扔了。
他自嘲笑笑,又把煙拿下來,而後向她淡淡一笑:「好,那我放手。」
夏薰轉過臉看他。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就像小時候那樣:「寶貝,我愛你,我成全你。」
他噙著一抹淡淡的笑。
人在心如死灰或者已經看淡了的時候,就會露出他這種笑。
說完,他摁下了車門鍵。
車鎖騰地彈了出來。
夏薰久久未動,而他卻轉過了臉。
幾秒後她終於回神,轉身開門,悄無聲息的離開。
第48章 拉黑
夏薰下了車。
沒走幾步, 就聽周流光的車轟隆隆開走的聲音。
她回頭看了一眼,只能看到他的車燈,很快匯入了涌動的車流里, 分辨不清了。
這不是她想要的結局。
無論怎麼被她刺激, 他都還是死死不放手, 才是她想看到的結局。
還好,在下車之前,她故意把口紅從包里拿了出來,丟進了他的車裡。
這是一個很適合再見面的藉口。
她又往他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
剛才如此激烈的對峙過,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她的心竟然出奇的平靜。
她在路邊打了輛車。
小區的櫻花快敗光了, 她仰頭對著無花的枝頭看了一會兒才上樓, 回到空蕩蕩的房間,按部就班的洗漱。
睡前護膚的時候, 她從鏡子裡認真的看了眼自己。
她想到那根被她塞到他車裡的口紅。
其實她今晚戴了十八子手串, 比起還需要從包里掏出來的口紅,似乎手串更容易摘下放進他車裡。
可是只能是口紅, 其他任何東西都不行。
因為口紅對應嘴唇, 而今夜她偏又挑了話頭,聊起了初吻的話題。<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