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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 夏薰瞬間想起趙瀾說「殷烏茜要搞你」的話。
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而此時, 一個男人從後面走了過來,到夏薰面前蹲下。
這個人留著中分頭, 頭髮像抹了鞋油似的亮得反光,寬臉小眼睛,鼻子不塌但很大,個子很高,腿細但是啤酒肚矚目。
是狗哥。
夏薰雖然只在「萍聚」與他匆匆打了個照面,但他長了一張令人過目不忘的臉,夏薰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狗哥挑了挑夏薰的下巴:「別說,長得挺值錢。」
夏薰下意識往後躲了躲。
厭惡這種被人像挑貨物一般拿在手裡相看的感覺。
狗哥察覺她的動作,眼裡閃過一絲狠厲的光,可卻沒有發脾氣,好心提醒她:「勸你別亂動,不知道自己什麼處境嗎?」
夏薰不動了,但眼神里的戒備卻比剛才更濃。
你見過被人類捕捉過的動物的眼睛嗎,就她這樣的,很憤怒很想咬人,但又害怕,一邊露出獠牙,一邊往後縮。
狗哥見她這樣,不知想到了什麼,扭頭朝殷烏茜一笑:「那個姓周的,居然喜歡這種?有點弱啊……」
殷烏茜咬上一根煙笑:「這種的才有意思啊,你們男人不都有保護欲嗎?」
話落,狗哥大笑了兩聲,摸了摸下巴站起來,走到殷烏茜身邊,勾住了她的腰:「我還是喜歡浪一點的。」
殷烏茜笑著閃躲了一下,轉移話題:「那邊幾點來人?」
「十一點之後吧。」狗哥親殷烏茜的脖子,敷衍說,「太早來不好,被人看到了就麻煩了。」
說到這裡,狗哥瞥了眼夏薰:「這種賣到山裡給人當老婆有點可惜了,去高級會所估計能賺多點。」
這句話讓殷烏茜明顯興奮起來:「怎麼還不到十一點吶。」
狗哥摸了摸殷烏茜的屁股,膩歪道:「別急,你趁這個時間好好回報我啊……」
夏薰聽著他們的話,恐懼感油然而生。
她掐了把大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穩了穩神,她看向正和狗哥旁若無人調情的殷烏茜,問:「茜茜,我們能單獨聊聊嗎?」
茜茜?
這兩個字讓殷烏茜失神了幾秒,狗哥還在她胸前亂啃,她想了想,推開了狗哥,理了理自己被弄亂的衣裳:「我和她說五分鐘。」
狗哥好事被打斷一臉不爽,看看她,又看看夏薰,問:「你確定?」
「我得讓她知道她是怎麼死的。」殷烏茜笑。
狗哥看起來是真喜歡殷烏茜,竟沒說什麼,勾勾唇,拍了拍殷烏茜的臉蛋:「門口等你。」
說罷,他就張羅著其他人一同出去了。
房間裡只剩夏薰和殷烏茜兩個人。
風扇還在疲憊的轉著圈,而窗外的雨已經停了,雨後的空氣泥土混合草木香,風一吹,掃去了屋內大半的霉氣。
殷烏茜搬了張椅子坐在夏薰對面:「你要說什麼?說吧。」
夏薰看著殷烏茜化了濃妝的艷麗面孔,想到曾經一起奔跑躲雨的純粹日子,只覺得恍如隔世。
她為她們此時此刻的對立而唏噓,卻沒有悲傷的感覺。
從殷烏茜成為一個施暴者開始,她對這個人就只剩下厭惡和痛恨。就算回憶往昔,也只不過是為了給自己爭取一些生機:
「我記得也是一個下雨天,我們倆都沒拿傘,買完飯回來,用校服擋在頭頂,一起跑回了教室。」
「你不用打感情牌。」殷烏茜撩了撩頭髮,笑,「如果感情牌有用的話,你今天就不會在這裡了。」
殷烏茜完全不上套。
夏薰連第二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後路就被堵死,她生出一種跌落懸崖,緊抓著一根樹枝,可樹枝也要斷了的感覺。
「你就這麼恨我,為了把我毀掉,先把自己毀了。」夏薰很無力。
殷烏茜笑:「你是說我和狗哥在一起就是把自己毀了?那周流光保護你,你就什麼都沒付出?」
說到這殷烏茜眼底流露出深深的不屑:「男女之間不就那檔子事嗎,怎麼,周流光長得帥你倆上床的時候就不噁心了?」
「我們沒有。」夏薰用力澄清。
「行,你沒有。」殷烏茜譏笑,「你沒有我更討厭你,你比別人多長一隻鼻子一張嘴嗎?憑什麼你特殊?憑什麼你什麼都不用做,就有人為你衝鋒陷陣?」
這句話一出,夏薰就知道,這個人已經不會用常理思考了,她魔怔了。
夏薰知道和她周旋毫無意義,她試圖解開繩子,動了幾下,手腕已被磨出一圈血痕。
她不敢讓殷烏茜發現她的動作,找話問:「你剛才說了,讓我死的明白點,我想知道你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討厭我。」
這個問題讓殷烏茜神色沉了下來。
該從哪裡說起呢。
其實她們倆的故事很沒新意。
新學期開始,她們被分到一起坐,女孩子嘛,總是做什麼都喜歡結伴兒,比如一起上廁所,手挽手下樓去做課間操,看到帥哥互相分享,今天你給我接了杯水,明天我借給你作業抄抄……她們的友情和許多段友情開始時一樣,不有趣也不抓馬,但稱得上普通而。<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