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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流光本想說「隨你」,餘光恰好掃到一個人。

  夏薰考完試後回班,在門口被人堵住。

  殷烏茜二話不說當眾甩了她兩個耳光,沒有理由,似乎只為發泄。

  然後她讓人強制把夏薰帶到了球場上。

  夏薰被一把推到人群最前面,踉蹌一下,又被人揪著頭髮拽回來:「待會你親眼看看你的靠山是怎麼倒的。」

  殷烏茜的笑容在夏薰眼裡有些扭曲。

  她顫抖著轉過頭,就這麼與周流光對視上。

  周流光看了她一眼後,才對季天涯說:「球場,當然是打球。」

  季天涯定定看他兩秒,笑了,鼓掌:「你有意思。」

  他扭頭喊了聲:「阿布,拿球。」

  剛才那顆被周流光投出去的球,此刻還沒有被撿回來,阿布大步流星,想去撿。

  恰好季天涯也看見了夏薰,一個好玩的念頭在他心裡成型:「阿布,回來。」

  阿布的手都快碰到球了,不由疑惑:「啊?」

  季天涯伸手,指了指人群里的夏薰:「讓她去。」

  阿布一看是夏薰,不由瞭然,拖長音「哦~」了一聲,笑著又跑了回來。

  所有人都看向夏薰,甚至有人對她吹了聲口哨。

  被季天涯點到的人,怎麼可能不被全場矚目?

  何況是她。

  這個傳說中「被他睡過」的人。

  「傻了?」殷烏茜見夏薰沒動靜,伸手推了她一把。

  這一下用的力氣可不小,夏薰直接被推了出去。

  她在眾目睽睽中站定,風圍繞著她,碎發在風中顫抖,她仰起臉,看著面前相對而立的兩個男生。

  沒有猶豫太久,她轉身,平靜的走到籃球旁邊,俯身把球撿起來。

  再走回來,走到季天涯和周流光中間。

  她只能把球給他們中的一個人。

  她看了眼周流光,他眼眸漆黑,一如初見時的濃。而季天涯,玩世不恭,滿眼戲謔。

  她伸不出手。

  把球給出來比把球拾起來,難多了。

  周流光眼睫一掃,就看到了夏薰顫抖的肩頭。

  也就只有離得近才能察覺到她在發抖,她的恐懼不濃烈,卻無比清晰。

  他突然覺得煩躁,伸手把夏薰懷裡的籃球拿了起來,二話不說朝季天涯身上砸過去。

  任誰都沒反應過來,包括季天涯。

  籃球直砸面門,季天涯後退了幾步,疼的睜不開眼。

  而周流光動作夠快也夠狠,緊接著就朝他撲了過去。

  烏泱泱一群人全都圍了過來,穿球服的是周流光這邊的,穿校服的是季天涯那伙的,就這麼廝打在一起。

  夏薰在混亂之中被擠了出去。

  有人碰到她的肩膀,有人打到她的手臂,她感覺不到疼,只是茫然。

  旁邊傳來曲小寧的尖叫:「新來的瘋了吧,他是不是剛來不了解涯哥背景,才敢動手的啊!」

  旁邊人都說:「一定是。」

  可夏薰知道,不是。

  她第一次直觀的感受到周流光的力量。

  她明白,這個人不怕季天涯。

  甚至不怕死。

  或許,他就是因為死不了,才這樣賴活著。

  他能贏,因為他豁得出去,人和人有時候就是看誰比誰豁得出去。

  他下手多狠,可又不完全是對對手狠,而是對自己狠,他的拳頭裡,藏著對自己的捨棄。

  ……

  後來這次鬥氣,以周流光扼住季天涯的喉嚨結束。

  圍觀的人無不唏噓。

  因為兩年前,高一新生季天涯就是這樣掐住了當初學校老大的脖子,那天后風雲變幻,江湖易名。

  夏薰移開視線,無意間和殷烏茜對視上,見她目光如火,帶著很深的怨恨,和一絲需要捕捉才看得到的落寞。

  夏薰知道,這是因為她親眼看著她的靠山倒了。

  有意思嗎?

  這些人穿著校服,扒開一身受法律保護的皮,裡邊卻早已黑心爛肺。

  人只有那麼幾年上學的時間,可這些人當老大,當大嫂,當某某人的兄弟,某某人的姐妹,就是不願意當學生。

  多少人在青春時渴望著紅塵,身在紅塵之中又放不下青春。

  斷掉的骨頭,還能接回來,但年齡與心理一旦錯位,就再也找不到回原點的可能。

  …… ……

  周流光最後鬆開了攤在地上像死狗一條的季天涯,轉頭吐了一口血,手背擦擦嘴角,站起來離開。

  路過夏薰旁邊的時候,他看了她一眼。

  夏薰意會,攥緊了衣服,跌跌撞撞跟上去。

  直到走到教學樓處的花壇,周流光才停下步子。

  夏薰跟不上他,小跑著,遇他猛剎車她一個沒停住,撞到了他的背。

  「嘶——」他抽了口氣。

  大概是身上有傷。

  夏薰忙說:「對不起。」

  周流光扭頭看她:「試過了,就那樣。」

  他這麼說,她莫名想起那天趙瀾找事的時候,她說了句「今天雖然來堵你的人不少,但最重要的沒來」。

  他現在回,就那樣。

  你們都覺得厲害的那個人,就那樣。

  夏薰輕輕地把視線落在他身上。

  太陽快落山了,半邊天都被染成橘紅,油漆一樣的陽光淌的哪都是,從教室的窗戶里能看到課桌和黑板,茂密的樹葉在風中搖晃,地上一片樹蔭籠罩了花的香氣,穿校服背書包的男男女女在路上來來去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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