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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燭當然記得奧瑪·尤利耶,那個從小被培養成最為心狠手辣的影子,為了支持維克多,他甚至打算為維克多背下所有的污染。

  而這一切,都在維克多死亡後徹底失去了意義。

  夜燭沒有思考過奧瑪會怎麼樣。實際上維克多對自己的弟弟也不夠了解,更別說冰冷無情的魔王了。

  他當然沒有要見奧瑪的意義。

  「我不認識他。」夜燭淡淡道,

  「我為什麼要見他?」

  「他說,他有解決掉塞勒的辦法。」

  西蒙的聲音越來越小,看得出來他並不是很想成為這個傳話員,

  「他還在曼荼羅城的外面,你要去見他嗎?」

  「……解決掉塞勒的辦法?」

  夜燭沉默了半晌,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奧瑪,他居然還沒有放棄所謂的復仇嗎?

  有意思,解決掉塞勒的辦法……就算是夜燭本人也沒辦法想到,這傢伙居然能做到。

  他倒是有興趣去看看了。

  「好,那我會去見他一面。」夜燭微微頷首,

  「不過,西蒙,你看起來似乎很不高興?難道你不喜歡他?」

  「……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他。」

  西蒙嗤笑了一聲,目光卻偏側向了另外一邊,

  「如果他死了,我會更加高興。」

  如果不是奧瑪,克里斯或許還會有一線生機。

  可奧瑪僅僅是為了自身的利益去做出那些事情的時候,西蒙對他的恨意也愈加明顯。可他什麼都做不到,尤利耶家族如日中天,就算他傾注一切,也無法真正地做些什麼。

  直到尤利耶家族的隕落。

  西蒙錯過了最混亂的時代,當他醒來,一切也已經悄然落幕。

  他難免會有幸災樂禍的心情,可當他想起自己的處境時,那種感情卻又很快被另外的情感沖淡。

  他自己何嘗又不是悽慘之人呢?

  雖然格洛格家族過的似乎比另外兩個要好,霍西爾家族在失去了魔力源後徹底變成了普通人,尤利耶家族作為罪人被驅逐出境,最終居然只有格洛格家族好好地存活了下來。

  但是他卻再也無法回到那個家了。

  「別難過,西蒙。」

  夜燭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當西蒙惶恐不安地抬起頭時,卻看到了夜燭對他流露出的笑容。

  雖然那笑容多少帶了些冷意。

  「你想殺了他,直接動手就可以了。」夜燭道,

  「你知道的,我對你的感情遠比他要深,我當然會更縱容你一些。」

  「不,不用。」

  西蒙幾乎是躲避般地後退了一步,而夜燭也自然地收回了手,繼續向著門外走去。

  ……他說,他可以縱容自己殺了奧瑪。

  他甚至願意將刀遞到自己的手上。

  這樣的特權只會讓西蒙感到愈加的不安。

  可夜燭似乎沒有在意西蒙的想法,他順著螺旋樓梯向下走去,而樓梯下不遠的地方,空間門逐漸開始凝聚,很快在他的面前緩緩打開。

  一瞬之間,伴隨著空間魔法的啟動,兩人所在的位置頓時發生了變化,他們幾乎是立刻就來到了曼荼羅之城的外圍。

  而一個孤僻的身影正在不遠處站立著。

  蒼白冷冽的風從他的身上拂過,將青年紅色的長髮吹拂而起。他身上的衣服破舊不堪,那張原本稱得上漂亮的臉像是蒼老了十幾歲,變得狠厲且陰冷。

  他的身上有不少傷,這些傷口相當嚴重。

  夜燭注意到了這一點。

  甚至斗篷的一側是空的,血順著他的手臂浸染了那一塊的布匹,最終凝聚成了深褐色,

  能夠橫穿整片荒蕪之地來到這裡……對於奧瑪來說,確實是一件相當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奧瑪的力量遠遠不如他的哥哥,可即便是維克多,也無法輕而易舉地做到這一點。

  夜燭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奧瑪的雙眼。那是一雙充滿了仇恨意味的眼睛,他可以想像這些年奧瑪到底經歷了什麼,而他最開始種下的苦果,也終於被他自己所品嘗到了。

  「魔王殿下……」

  奧瑪低下了頭,他的態度自然是謙卑的,卻帶著一種決然的痛苦,

  「很抱歉打擾了您,但是我真的很想覲見您。」

  他當然注意到了站在夜燭身邊的西蒙。

  從對方的態度來看,西蒙似乎比想像中更受到魔王的寵愛……

  這也讓他多少有些咬牙切齒。

  「你有殺死塞勒的方法?」夜燭挑了下眉,

  「是什麼?」

  「是詛咒。」

  奧瑪踉蹌地跪在了地上,他從懷中拿出了一把黑色的劍,將其輕輕地放在了地面上。

  他只剩下一隻手了,因此做出這種動作的時候也顯得格外狼狽。

  「這是……水銀之劍。」

  奧瑪低聲說著,目光中沉澱著苦痛和不安,

  「和彌賽亞之劍不同,這把劍又被稱之為詛咒之劍。倘若有背負罪惡之人,願意將自己的靈魂託付於劍刃之上,那麼當劍徹底刺穿對方之時,這把劍也會讓對方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水銀之劍?」

  夜燭結果了那把純黑色的劍,他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光滑的劍身,心情有些愉快,

  「這倒是第一次聽說……你是從哪裡得到這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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