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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枚子彈……是從哪裡來的??
是冰的力量?不,這應該是風的力量……
可艾維德難道不是用冰的嗎?他居然也會使用風系魔法??
「看你的樣子好像很困惑,可惜,恕我無法為你解說遠離。」艾維德淡淡道,
「你傷害了我的家人,我必須要保護好他們。」
「是嗎?」夜燭挑眉,他捂著自己的心臟,感受著血從心臟深處流淌出來,每天輕輕一挑,
「可是,你只看到了這一面,卻完全沒有看到另外一面吧?」
「你真的覺得,我對霍西爾家族所做的一切,只是心血來潮而已嗎/\"
「……你是什麼意思?」
艾維德拿著槍的手第一次動搖了。
「字面上的意思而已。我認為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知道真相,但是起碼像你這樣的人,必須得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樣的存在而戰吧?」
夜燭鬆開了捂著心臟的手,原本看起來像是致命傷的存在居然恢復的乾乾淨淨,完全看不出有過傷勢。
顯然,他有著極為恐怖的自愈能力。
「我對霍西爾家族的報復,是因為他們曾經傷害了我的一位朋友。」
夜燭注視著艾維德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他們欺騙了我的朋友,他們編織了最為美好的謊言,引誘著他一步步向著深淵走去。我的友人,那位溫柔的,善良的好好先生,就這樣被騙入了用無回天之日的地獄,並且至今都沒有從地獄中回來。」
「你說,在做出了如此惡劣行徑之後,我又怎麼會原諒他們呢?」
「你有點太極端了。」艾維德道,
「我們明明可以坐下來好好說。」
「好好說?可笑……看來你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可愛的艾維德。」
夜燭攤開了雙手,他的聲音帶著某種表演的腔調,可語氣卻充斥著巨大的苦痛,
「好好談之後呢?再被你們欺騙麼?我已經無法接受任何背叛和欺騙了,做錯了事情就要付出代價,你們也不是小孩子了,對吧?這種事情難道很難理解嗎?」
魔王流露出了極為滲人的笑意,他毫不心虛地直視著艾維德的雙眼,他的眼中所蘊含的感情,幾乎能直接滲入他的的心靈之中。
有那麼一瞬間,艾維德似乎真的被那份感情所侵蝕了,他有些倉促地捂著自己的心臟,那股難受至極的感情忽然間共鳴了他的內心,也讓他驟然間清醒了過來。
霍西爾家族……做錯了嗎?
艾維德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他從來都是被關在家中,不允許和外界的任何存在接觸。但即便他從小沒有接受過任何教育,他的心中也有著屬於自己的天平。
他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但是有時候只是知道是遠遠不夠的。
如果霍西爾家族真的做錯了事情,他該怎麼辦?
做錯了事情就要道歉,補償。這是最基本的方法,黃金塔最小的孩子都應該知道的道理。
可成熟的大人往往無法去理解。
正因為如此,他有時候也會下意識地去縱容維克多的行為。雖然他有時候真的很幼稚,並且總是喜歡惹人生氣,但是他的身上也確實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他確實,是屬於正義的那一方的,而他總是擁有比一般人更為穩定的標尺。
可維克多死了。
艾維德不知道維克多是怎麼死的,自從他放走了維克多後,他就一直被關在地下室的深處。他和以前一樣過上了再也無法看見光明的日子,好像也習慣了,只是慢慢的去翻閱著那些書本,去汲取那些他所追求的知識。
仿佛只有這樣,他才能忽略掉空氣中瀰漫的不和諧音。
霍西爾家族隕落了。
他們不再是所謂的貴族,遭遇了各式各樣的打壓。這也在情理之中,還是那句話,做錯了什麼事情,就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艾維德對此沒有任何的同情,但是他也不可能讓夜燭在此大殺特殺。
四周哭泣的聲音和火焰灼燒的聲音一併響起,霍西爾家族的人還在不斷地向外逃亡,而艾維德則是他們最後的屏障。
「你想要幹什麼?」艾維德詢問道。
「我要找到友人的骸骨。」夜燭看著他的眼睛,
「起碼,我要知道,他到底死在什麼地方。」
這句話是平靜的,不帶任何激烈情感的。
如艾維德所說,起碼現在的夜燭,確實有和他在好好交流了。
「我知道了。」艾維德點了點頭,卻忽然扔掉了手中的槍,同時從自己的脖頸處拿出了鑰匙。
「如果你想要去地下室,我可以把這個給你。如果你想要復仇,或者從施虐人們的身上獲得一些快感的話,你可以對我做。」
「倘若這樣可以讓你好受些的話。」
「……」
夜燭徹底愣住了。
他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了艾維德,可對方只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他看起來十分僵硬,似乎很不習慣於不用魔法去保護自己。可即便如此,他也依舊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夜燭的審判。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夜燭詢問道。
「我知道。」
「你就這麼想死?」
「死亡不過是另一種歸處,我從未害怕過,但是也沒那麼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