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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荼羅城是魔王之城,也是魔王蛻變成長的地方,這座城是擁有生命的,想要被它認可,就必須被它所污染。」

  「雙刃劍啊。」維克多明白了,

  「那確實有點難搞,也就是說,一旦塞勒被曼荼羅城所認可,那麼他的污染就一去不復返了嗎?」

  「可以這樣理解。」

  「……」

  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亞撒站在兩人的身後,他感覺一頭霧水,又不是很明白他們所說的話。

  為什麼弗洛格對女王的稱呼如此的輕佻?以及,為什麼他們會知道曼荼羅城的事情??

  這個弗洛格到底是什麼人,居然對曼荼羅城和魔王的事情這麼清楚??

  這也讓亞撒莫名有些內心不安了起來。

  「把彌賽亞之劍給我。」

  沉默良久,維克多終於開口了,

  「你知道的,我總會離開的,就算是你也阻攔不了我。」

  「……我怎麼能阻攔您呢?」弗洛格的聲音有些苦澀,

  「說的好像我曾經阻攔您成功了一樣。」

  他再一次將彌賽亞之劍遞給了他,維克多順手接過了那把劍,他掂量了一下,確認這就是自己的那把劍後,內心才稍微安穩了一點。

  「你,你這是要去幹什麼??」

  亞撒這時候才隱隱察覺到不對勁,他上前走了一步,目光變得搖擺不定了起來,

  「你這是打算離開嗎??你要怎麼離開??我們不是在流亡之島嗎??我們,我們這到底是要幹什麼?」

  他的話甚至變得有些語無倫次了起來。

  亞撒對於某些東西的直覺總是格外的準確,他發覺了維克多的意圖,可是他卻無法真正地將其敘述出來。

  維克多,他要離開了。

  而這一次的道路,或許會是一條單行道……

  「你在害怕什麼?」維克多無奈地笑了,

  「亞撒,我不是和你說了嗎?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你會死嗎?」亞撒擔憂地問道。

  「大概會吧。」維克多看了眼自己的手臂,上面的黑色紋路依舊清晰,

  「畢竟我的身體確實沒辦法接受那麼多污染。」

  「為什麼!?」亞撒幾乎失控地喊了出來,

  「為什麼你一定要去送死?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你明明……」

  你明明擁有更好的選擇的。

  可是這句話即將說出口的時候,又直接卡在了亞撒的喉嚨里。

  他忽然意識到,如果維克多真的選擇過屬於他自己最好的生活,或許他和喬伊都不一定能活得下來。

  如果不是因為維克多做的這麼多,他們誰能夠從那樣的逆境之中存活?

  「真是小孩子啊……」

  維克多再一次伸出手,摸了摸對方軟乎乎的頭髮,那雙金綠色的眸子垂下,像是有綠色的枝條在水面上輕輕搖擺,

  「亞撒,我覺得你是可以理解我的。如果你站在我的位置上,你也會和我做出一樣的選擇。」

  「我可以代替你去啊!」亞撒急忙道。

  「不,你做不了。」維克多淡淡地拒絕了,

  「這件事只有我能做。」

  「你早就知道會有今天這麼一天了嗎?」

  「嗯?這種事情怎麼能預料的道啦……你當我是預言家呢。」維克多無奈道。

  「那你就這樣心甘情願地接受自己的命運嗎??」亞撒沮喪道,

  「我不想你死去……為什麼,我明明已經救下你了,為什麼還會變成這樣?」

  他的聲音到了最後越來越小,到了最後幾乎快要聽不見了。

  「你說什麼呢。」維克多笑道,

  「如果不是因為你救下了我,我也不會擁有這樣的機會前往曼荼羅之城,更沒有機會去拯救你們啊。」

  「或者說,從某種意義上而言,是你拯救了這個世界呢,亞撒。」

  「你應該感到高興,而不是哭泣。」

  維克多後退了一步,他最後看了一眼抹眼淚的少年,便將目光收了回去,看向了站在一側,一直一言不發看著他的男人。

  「那麼弗洛格,這孩子就交給你了,我相信你能照顧好他的。」維克多下達了命令,

  「當然,我從未束縛過你的自由,弗洛格,你只需要在做好這件事的情況下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

  「結果我是來照顧小孩子的嗎?」弗洛格輕嘆,又小聲嘀咕著,

  「果然,您還是更寵愛那傢伙一點吧?」

  可惜最後一句話完全被風所掩蓋,也沒有人能聽到他在喃喃著什麼。

  於是他們只能聽到他的一聲輕嘆,以及男人抬起手的那一瞬間,宛若有什麼東西忽然沉落,將整個空氣連帶著海面一併切割出一條空間的魔法。

  「轟隆!!」

  風拂起了弗洛格的黑色捲髮,被風裹挾的蒼白的面孔微微抬起,湛藍色的目光垂落,而他指尖泛起的空間魔法和水屬性的魔法混雜在了一起,這也是亞撒從未看過的魔法使用方式,充滿了從未有過的新奇感。

  於是,在兩人的視線之中,那些海水像被什麼東西從中間推開了,巨量的魔法硬生生地灌入了這片大海,又像是刀子在海面上狠狠切了一刀,終於露出了通往海面以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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