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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出鍋的炒花生熱度仍在,不夠脆香。周青青倒在案板上,等熱氣散去,帶殼的花生裝一盤,花生粒和黃豆裝一盤。熱乎乎的帶著點餘溫,吃起來卻是嘎嘣焦脆。

  彤彤每隔二十分鐘要跑到陽台上看一眼,這次她歡呼,「爸爸沒有說謊,下雪了。」

  剛才只顧著炒花生,沒有關注外面的天氣。從陽台往下看,雪花飄得不小,地上薄薄的一層,綠化的樹枝上的雪倒是厚厚一層。

  彤彤心急想要立刻下樓去堆雪人。

  地上現在的雪厚度是不能堆雪人的,周青青勸說讓他們明天再去玩雪。

  「去換衣服。」時信厚和周青青唱反調。

  土土和彤彤把羽絨服拿起來,各自忙碌地穿起來,興奮不已地商量著要堆什麼造型的雪人。

  「這才下了多少啊,怎麼可能可以堆雪人。」周青青不滿地瞪時信厚。

  時信厚給她套上羽絨服,「不讓他們玩雪,今晚估計會一直念著。不能堆雪人,下去踩踩雪也是好的。」

  一家四口,時信厚和土土是黑色的羽絨服,相似的款式,只是土土的是童裝可愛帥氣,時信厚的這款是純黑色的成人款。彤彤穿著的是粉色的羽絨服,下樓前給她戴了毛茸茸的帽子,帽耳朵下垂著兩根線墜著兩個毛茸茸的毛線球,腳上是一雙黑色的雪地靴,是一個可愛呆萌小孩子的穿著。

  周青青是件鮮亮紅色的亮面羽絨服,她把羽絨服拉鏈拉到最頂端,仍舊縮著脖子,她腳上踩著的是一雙深藍色的雪地靴,和彤彤是一樣的款式。

  「看,我堆了一個小雪球。」彤彤帶著毛線手套,她的手掌心裡有一個不太圓,只有三四厘米大小的雪團。

  土土嫌戴手套不舒服,他光手,小手通紅,「我也有一個雪球。」

  時信厚招手,讓周青青過來,「你過來踩踩雪。」

  「我又不是土土和彤彤。」周青青翻白眼,她沒見過雪還是怎麼著,今年雪下了兩場,不過沒有太大,不知道這場會不會是大雪。

  時信厚走過去,把她拽下台階,非要讓她踩踩地上薄薄的雪。

  「你真是……」周青青不願意伸手,被時信厚拽了一個趔趄,差點滑倒。

  時信厚大方得很,伸手攙扶住她的腰,「你跟著我走。」

  他走在前面,雪地上留下淺淺的腳印。

  周青青走了兩步,她停下來,站著看時信厚他們玩。雪下得更大一些,周青青的羽絨服上沒有帽子,時信厚把他羽絨服上的帽子拆下來蓋在她頭上,和她身上這件羽絨服明顯不搭。

  時信厚對土土和彤彤的要求,百求百應,拖著他們滑雪,用手臂當大擺錘……

  雪越下越大,時信厚頭上落了一層白白的雪。

  周青青看得心動,把頭上的羽絨帽拿下來,她仰頭有幾片雪落在臉上,涼滋滋的。

  「怎麼拿下來了?」時信厚握住周青青冰涼的手,放在自己口袋裡,「他們還要再玩一會兒,你冷的話先回去吧。」

  「等會兒。」周青青指著時信厚的頭髮,再指指自己的頭頂,「我們都有白頭髮了。」

  「我們已經這麼老了。」時信厚配合著說。

  周青青推著時信厚往前走,她的手搭在他肩膀上,腳上踩著他的腳印,「我們已經白頭到老了。」

  白頭到老,一個很美好的詞。

  地面溫度高,雪落下便融化,又有幾個人踩來踩去地面上沒多少積雪。時信厚和周青青帶著兩個意猶未盡的孩子回家,洗了熱水澡,一家四口繼續窩在沙發上看春晚。

  彤彤和土土睡覺一向早,到十一點多點熬不住就已經歪頭睡著了。

  周青青和時信厚各抱了一個送去房間,出來後,周青青問他,「要睡嗎?」

  「再看會兒。」沙發上的被子裡只剩下周青青和時信厚,時信厚伸長手臂,周青青枕在他肩膀上,兩個人依偎著繼續看已經臨近收尾的電視節目。

  滿室溫暖,心愛的人就在身邊,兩個孩子也在。這是時信厚過得最圓滿最美好的新年,他說,「明年一定會是不錯的年份。」

  「嗯。」過年要說吉利話,周青青以為他說的是這個。

  時信厚親吻她的額頭,「因為你們都在。」

  周青青仰著臉看他,兩個人距離極近,呼吸可聞,她看著時信厚薄溜溜的眼皮,他的一切都讓她深思痴迷。周青青心動不已,「有你們的年份,就是好的年份。」

  時信厚低頭,吻住她的唇,周青青儘量揚著脖頸,不被他壓在被子裡。

  「還看嗎?」時信厚抵著她的額頭問。

  周青青低垂著視線,輕輕地搖頭。

  時信厚把她攔腰抱起,關了電視大步往臥室去。時間足夠晚,房間不用拉窗簾仍舊是黑的,可又不夠漆黑,兩個人至少能看清對方的臉。時信厚低頭看著周青青嬌美的臉,他輕輕地啄吻。

  「把窗簾拉上吧。」周青青推時信厚的肩膀。

  時信厚搖頭,「我想看著你。」

  周青青沒有再堅持,可她又說不出贊成的話,用唇告訴了時信厚答案。

  房子外一陣噼里啪啦的熱鬧,應該是城郊在放鞭炮,市區禁菸郊區是可以的。時信厚趁著這陣聲響,大刀闊斧奮起直追,他額頭上有汗珠滴落。突然他仰頭低聲吼,後轟然倒下,壓著周青青急促地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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