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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周言安點頭說,問她,「你現在還流鼻涕嗎?」
辦公室裡面倆小知青不敢看倆人,可又不能把耳朵堵住,這話不自覺往兩人耳朵里鑽,即便兩人已經極力想要忽視這話了。
真是怪了,也沒說什麼曖昧的話,可就是讓人聽得面紅耳赤,羞得不行。
看這倆人現在沒有再說話,唐湘見縫插針,「蘇姐,到下班時間,我們先撤了,麻煩您今天鎖下門。」
鎖門而已,大家都是誰時間方便誰來,又不耽誤什麼事。
蘇姚剛應下好,就聽這臭丫頭又說,「您跟周團小別勝新婚,我們就不打擾了。」
她其實也知道自己說的話不妥,已經拉著馮紅慧的手跑遠了,風將她嘻嘻哈哈的聲音傳到小屋之中。
嘿,這倆人,這說的都是什麼啊?
唐湘和馮紅慧離開,蘇姚也能問問從周言安進門開始,她就注意到了,但是因著身邊有人,便沒有問的問題,「你兜里裝的啥東西,怎麼鼓鼓囊囊的?」
周言安左手伸進兜里,掏出黃澄澄的東西,竟然是幾個橘子。不是她想吃的橙子,但稱得上是橙子的近親了。
蘇姚沒忍住哎喲了一聲,「這東西,你擱哪得到的啊?」
他臉上露出一個得意的神色,能猜測到這橘子肯定不是買來的。
「是正規渠道,沒有任何違法行為。」
雖然周言安說是正規渠道,肯定沒有違法,但是蘇姚就覺得為了搞到這個橘子,周言安可能崩人設了,不然他不可能不肯說怎麼搞到的。
越是不說,就越有貓膩。
也不管他是怎麼搞到的,他沒有違法,而且把東西帶回家裡,這就足夠。
人都有自己的隱私,蘇姚沒有一個勁地問他這問題。
但其實,說想吃橙子,蘇姚心裡沒有說特別想吃,誰一天不想吃個百八種東西。
不過周言安把橘子拿給她了,蘇姚就表現得特別高興,「是橘子啊,我想吃很久了,一直沒跟你說。」
蘇姚把橘子重新塞回周言安兜里,「你先揣著,回家再吃,別叫外人看見了。」
好像那不是橘子,是金子。
其實這橘子的來處沒啥不能說的,去師部開會間隙,被師部的一位首長叫到了辦公室。
這位首長跟他父母的私交甚密,在延安的時候,他年紀小又是剛才參加革命,被組織派給周父周母當警衛員。
在父母出事之間,周言安跟他也只是見過幾面,知道有這麼一人。是來到兵團里,才跟他的交際多了起來。
這位首長的桌上有幾個蜜橘,是後勤採購好容易買到一些,整個兵團也就幾位最高首長那裡有供應。
周言安看見桌上的橘子,就十分「委婉的」說他媳婦想吃橘子,這話跟明強有什麼不一樣?
那領導一方面驚詫於周言安竟然結婚了,另一方面被他身上這股子不要臉的勁兒給驚到了,一直以為這就是個十分正直要面子,身上沒多少彎彎繞的孩子。
他幾年前同老領導通信的時候,周母就曾經說過周言安像她,好也不好。正直沒啥不好的,但老話也說剛過易折。在周言安到他手下以後,他還想這老領導看人可真准,可不就是那麼一個孩子。
但是,為啥這孩子突然就不要臉了?
這位領導百思不得其解,不過沒找到答案不影響叫周言安自己拿蜜橘。周言安是一點都不客氣,「您一直不吃,應該不喜歡吃,那我就都帶走了。」
這位被他氣得夠嗆,一瞬間好像看見了在延安的時候,自己去首長家掃蕩食物的場景。他自己就是那樣的人,也不能怪小輩。
於是功成名就以後,他還幹了一件沒品的事。
他還去關係鐵的首長那邊,把他們桌上的蜜橘給掃蕩一空,叫周言安統統給帶走。
周言安這麼幹,也是因為曾經聽周父提到過這位領導的一些往事。
回到家以後,蘇姚才知道,周言安搞回家的蜜橘不止一兩個。
驚得她沒忍住問,「這不會是你特意坐車到產地現摘的吧?」
這完全就是玩笑話了,想從最北邊坐火車到南邊的產地,那至少得兩天的時間,這還沒算上他坐車回來的時間。
蘇姚扒開一個橘子,先往周言安嘴巴里塞了一半,然後才慢悠悠地吃自己手裡的另一半。
她的表情挑釁,好像在說我已經塞進你嘴裡,難不成你還能吐出來,吐出來那可就浪費了。
之前開的那個黃桃罐頭,蘇姚晚上吃了一半,另外一半留給周言安吃的。但是他說什麼都不吃,說蘇姚如果不吃就扔在那裡,他絕對不動。
蘇姚知道這人犟得要命,他認準的事,有時候能勸得回來,有時候那絕對勸不回來。
為了不浪費,那半個黃桃罐頭,蘇姚在第二天吃了。
這次她就徹底採取了另一種方式,我塞進你嘴裡,難不成你還成吐出來?
事實證明,還真能,沒給蘇姚反應的時間,面前就壓下來了一張臉,與她口唇相貼,把橘子渡給了她。
蘇姚臉蛋紅紅地瞪他,卻沒啥威懾力。
「這東西我不愛吃,以後別想那種歪門邪道。」
他到底知不知道,到底誰的法子才是歪門邪道啊!
不過也確實是因為周言安的這一舉動,叫蘇姚放棄了這種先把吃的塞給他的做法。<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