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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嵐怕出門添亂,獨自待在艙內,直至海船揚起繡著金白兩蛇的黑色船帆,水手送船起航。

  阿藏待不住,化了狐形,在船上到處躥動,她關心衛習左的狀況,魅行至隔艙,給他帶去一角蒸餅。

  崑崙奴都在外面忙碌,隔艙沒有看守,衛習左接了阿藏的餅,嗓子又干又啞,小聲道了謝。

  「是我把你害成這樣,我可不領這聲謝。」阿藏聽他聲音,心裡起了別的主意,又去給他偷來一隻水囊。

  怕事後水囊被發現,衛習左又要挨打,阿藏特地等他用完早飯,收了水囊要走,忽聽身後一道暗啞的聲音問:「為何對我這麼好?」

  「你少說噁心話。」阿藏頭也不回地說。

  第58章 海外(11-12)

  11、

  海船順北風南下,宿海說,儘早出發,是為避開由扶胥港出發的商船。

  烏嵐看他得意神情,趁機重提放衛習左回艙的安排,宿海沒多為難,叫人將他放回艙室。

  原以為衛習左回到艙室可以暫時過上相對舒適的生活,眾人都沒想到,這只是他受難的開始。

  衛習左暈船暈得厲害,帆船須靠順風行駛,風停時,船要跟著暫停一段時間,每每停船,衛習左總要吐得肝膽俱裂,他動靜大,阿藏不便顯形,照顧的責任便落到烏嵐身上。

  一開始,李勰還給她搭把手幫忙,到了第二天晚上,李勰像是忽然記起自己還有隱疾,悄悄暗示烏嵐:「我的毒該發作了。」

  「你打算怎麼發作?」

  李勰飛快掃了衛習左一眼,又朝烏嵐眨眨眼,算作回答。

  坦白說,烏嵐當下其實沒明白他的意思。到隔天早上,看李勰和衛習左雙雙躺在船板上,一樣面如菜色,一樣體虛無力,她終於反應過來,李勰是「複製粘貼」了衛習左的症狀。

  李勰畢竟是世子,聽說他身體不適,宿海很快派人過來照料,連雙腿不便的水精都被搬來艙室探望。

  烏嵐先前擔心南海行,李勰會遇殺身之禍,見了宿海他們這陣仗,心想,李勰沒準比她還安全。

  因風停,海船在崖州耽誤了半天,補充完淡水和食物,風一來,船又抓緊前行。

  宿海說,萬幸這幾日天氣上好,海船未遇雷雨,南行整體稱得上是順利。

  海上航行的夜裡,阿藏代為看顧衛習左。不過三天水路,他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全程渾渾噩噩,偶爾清醒的時刻,如果是見烏嵐給他餵水餵餅,他會刻意躲開,不知道在較什麼勁,烏嵐完全是靠著一股對生命本能的敬畏才沒放棄照顧他。

  與此同時,烏嵐卻不敢再輕易嘗試驅動神脈,擔心時間跳躍超出她掌控。

  總之,整趟行程下來,並不像烏嵐想像的那樣輕鬆愉快,好在她本來也沒把航行當旅行,到第四天下午,海船逐漸駛近目的地,她終於大鬆一口氣。

  倒是蒲島的輪廓和地貌,對烏嵐而言,確是一種奇觀。

  隔艙的水手們除了掌舵划槳,還兼具「報站」功能,從能肉眼看到蒲島開始,他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用方言齊聲大喊,距蒲島還剩多少里。

  第一眼看到蒲島,烏嵐只覺得它很小,整座島有一個流暢的弧度,從左至右,像一尾鯨魚。

  烏嵐腦中剛剛產生這個聯想,就聽一直沒怎麼離開過艙室的宿海說:「烏娘子可曾見過鯨魚?」

  「沒有。」

  宿海聞言,以食指作筆,沖烏嵐勾勒蒲島的形狀。「古籍載,鯨魚長者數十里,小者數十丈,雄曰鯨,雌曰鯢,蒲島就是鯨魚的樣子,不止形像,島上諸多不可思議,也像鯨。」

  「玉京子在島上?」

  「玉京子是海蛇,在海里。」

  「什麼時候交付貢物?」

  「不急。」宿海道,「我們來日方長。」

  聽宿海說到這裡,一直在旁假寐的阿藏忍不住道:「這人說話好沒分寸,故意調戲烏娘子。」

  烏嵐咳了咳,此時的艙室,衛習左正在昏睡,李勰被船上巫醫請去隔壁「治療」,阿藏又隱形,宿海和她說的這番話,按時代背景來說,確實不大正經。但看宿海神情,烏嵐認為他本意並不是為了調戲她,他就是單純為人輕浮。

  「世子若知道他對烏娘子這般無禮,定會要他好看。」阿藏又道。

  「……倒是不至於。」

  「烏娘子還是不懂男子,以世子那性子,怎會容得下其他男人調戲自己心悅之人。」

  烏嵐心口不受控地一緊,「哪裡來的心悅之人?」

  「我猜的。」阿藏道。

  烏嵐心口霎時松下去,接著,她聽到阿藏嘻嘻的笑聲。

  「烏娘子別介意,我猜的也是有根有據,要按人間算法,世子這是男大未婚,你又是女未嫁,天天同你這樣一個妙人共處,他若對你毫無非分之想,那才怪!」

  烏嵐一時不知道該接什麼,和阿藏這段聊天好像學生時代聽同學說某某喜歡自己,那時的烏嵐全不像此刻,明明知道只是女孩間的浪漫猜想,就是心頭控制不住突突地跳。

  怎麼越想越覺得,好像她對李勰有些非分之想?

  12、

  海船駛抵蒲島,海上已是夕陽西下,橙色的天幕下,只見一排崑崙奴列橫隊在海岸接待。宿海說裡面並沒有洞主,他們穿著比海船上的崑崙奴還草率,幾乎只用麻衣裹住關鍵部位的程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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