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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哪天少了牛羊,你就要被送去當祭品。」

  余清韻象徵性地掙了掙被繩子綁緊的手腕,怕崩斷麻繩,沒敢太用力。

  是綁了死結的,沒想過給她鬆綁的機會。

  余清韻環視一圈,

  寨民們一個個從門外站到房間裡,每一個人都擠在這棟建築里,一樣的肩膀,脖子和頭型,都在看著余清韻。

  余清韻沒有看到廣嬸子和阿廣叔的孩子,直到她被所有人壓著下樓,看見客廳里抱著小光的廣嬸子。

  她把小光往懷裡埋著,淚流滿面,但是默不作聲,周圍也有兩三個婦女在安慰著她。

  透過眾多人,廣嬸子和余清韻對視,她哭得更加厲害了,抱著小光轉過一邊去,只給余清韻留下一個背影。

  余清韻收回眼神,被壯年男子們推搡著走下吊腳樓。

  一出吊腳樓門口,余清韻就看見樓下十幾頭牛羊,每頭牛羊都有繩子,好幾根繩子被一個寨民拿在手上。

  余清韻被他們壓著走下吊腳樓樓梯,加入祭品的隊伍里。

  余清韻沒說話,顯得冷靜很多,但是周圍的寨民也沒人找她詢問。

  她和這群牛羊們被帶到祠堂。

  祠堂坐落於寨子西邊,太陽已經垂暮,高大的吊腳樓在祠堂身後林立,一幢幢尖角屋頂化為剪影,籠罩住只有一層的低矮祠堂。

  在吊腳樓的陰影之下,那白石牌坊顯得更加的潔白,一塵不染。

  余清韻一晃眼,白石牌坊上的百鳥朝鳳似乎煽動了翅膀。

  「走吧,阿廣叔。」身邊的人也等著余清韻看了幾秒,才將她帶進祠堂里。

  這是余清韻第一次進入寨里的祠堂。

  其實並不大,和余清韻先前失憶時所處的府邸,還有蘇州桃花源的主樓比都很小。

  這個不知經歷多少代的苗家祠堂,穿過牌坊和大門,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直走,跨過三個門檻就到了主樓。

  一棟足足有五六米之高的大平房,漆黑瓦片,棕紅的四柱,高高翹起的四角房檐。

  余清韻一進來就被房樑上面布滿的彩畫與雕花吸引。

  房梁樑柱之間懸掛著一張張苗幡,長至十幾米的苗幡架在房梁之上,垂落而下,將屋內許多陳設遮擋起來。

  三步台階之上,站著一位垂垂老矣的老人。

  他拄著拐杖,頭髮鬍鬚花白,在下面眾人的擁護之中,看著余清韻。

  空氣中縈繞著不知名的香味,有些像麥穗,又有些中草藥。

  沒有人說話,族老拿著一個麥穗,在余清韻頭上點了點,最後讓人將她捆綁在柱子上,祠堂里其他的牛羊也被綁在柱子上。

  余清韻就像是一個待宰的牲口,目送著他們的背影。

  這個祠堂沒有安裝現代的燈泡,只有附近燈架上的燭火閃爍,牛羊們安安靜靜地呆在原地,一無所知。

  余清韻數了數牛羊的數量,思考了一下現在是鼓藏節的第幾天,發現這批牛羊應該是昨天阿廣叔運送的牛羊。

  【阿廣叔每天都會運送第二天所需要的祭品牛羊。】

  余清韻動了動手腕,粗壯的麻繩被根根崩斷,掉落在地上。

  周圍的牛羊視若無睹,祠堂里的那股苗香此刻參雜了牲口身上的味道。

  余清韻撩開周圍層層苗幡布,走到盡頭,才發現靠牆的每一個方向都放著一面鼓。

  幾十面大鼓。

  余清韻一眼就認出這些鼓上面的皮就是牛羊的皮。

  牛毛和羊毛並沒有被清理乾淨,手法粗暴,有些鼓面已經破了,但還是被罩在鼓框架里,有些皮上面還有去不掉的黃色,白色,紅色的絨毛,也全部被罩在鼓框架里。

  余清韻感覺到這些鼓的擺放有些問題。

  她這段時間,由於不通玄學,曾在部門裡找專門的人緊急培訓過一些相關知識。

  這幾十面鼓的擺放,明顯是一個陣法。

  余清韻又在周圍走著,突然聽到西南側有微弱的呼吸聲。

  有人。

  余清韻轉身,看到藏在鼓架和苗幡之間的人。

  那人藏在暗處,一雙眼睛睜的老大,眼白占的面積比眼珠還要多,鏡面的邊緣反射余清韻側邊的燭光。

  是活人,不是邪祟,沒有威脅力,甚至沒有敵意。

  光聽著呼吸聲,余清韻就能判斷出暗處的人是女性。

  她還能看見那人眼底里的恐懼。

  「誰?」余清韻輕聲問。

  這聲詢問更是直接把那人嚇壞了,身前的大鼓被撞了一下,大鼓的架子腳在地面摩擦,劃出尖銳的聲音。

  余清韻看向門口的方向,一片安靜。

  即使裡面發出聲響,守在祠堂外面的值夜寨民也不會進來。

  她重新把目光放向暗處的人,直接抓住她的手腕,不顧她的掙扎,將她從陰影之中拉出來。

  把她拉出來以後,余清韻愣住了。

  面前的人,是消失了一天一夜的沈清。

  可她之前不是處理了沈清的皮囊嗎?

  不對,誰也沒有證據來證明今天在西邊樹林裡看到的皮囊是沈清的皮囊,她和喬伊伊三人先入為主,錯把皮囊認成了消失的沈清。

  看著面前的人精神波動太大,余清韻在她面前慢慢變小,幻化成之前小女孩的模樣,出聲安撫:「別怕,我不是來害你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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