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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玉蘭抿著嘴問著。
小彌僧一愣,下意識地點頭道:「是的。」
話一落,反應過來,立馬雙手合十一臉緊張道:「小僧……小僧不知,小僧……小僧不敢妄議師長。」
話一落,小彌僧立馬白著小臉,緊閉雙眼,小嘴裡連忙念著「阿彌陀佛」。
因人群中十分安靜,姚玉蘭問此話時雖壓低了聲音,然而她與小彌僧的交談依然清晰無誤的落入了半數人的耳朵里。
二人話落下的那一瞬間,人群中半數人齊齊朝著她們二人方向看了去。
柳鶯鶯聽了這番對話後神色驟然一愣,下一刻,猛地抬眼朝著堂內那道受了刑罰之人看了去。
偷盜或者淫,亂之罪?
沈琅不可能犯偷盜之罪吧。
那姓沈今日受罰,是淫,亂之罪?莫不是……莫不是因與她廝混繼而犯了色戒吧?
這個念頭在柳鶯鶯腦海中浮現的那一刻,直令她一臉懵然。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忽而間猛地想起了一茬來,上回老夫人壽宴上,鄭雪蘊好似隨口提及了一嘴,說在寒山寺見到了沈大公子,對方好似從戒律堂出來,似挨了罰。
那時,柳鶯鶯聽了沒有任何反應,如今細想起來,那次若受了罰的話,好似正好亦是在二人作樂之後,所以,這姓沈的每次與她之那啥後,都來寺廟裡領了罰?
啊,這,那他……圖什麼啊?
這個念頭直令柳鶯鶯難以置信的同時又有些瞠目結舌來,正當她微微捂住心口感到一陣目瞪口呆時,這時,驟然察覺到兩道目光朝著她的臉面直直射來,柳鶯鶯一抬頭,便見蘇子磬和宓雅兒同時轉頭朝著她的這個方向看了來。
蘇子磬的目光一如既往的犀利和精悍,清冷的雙目投放在了柳鶯鶯臉上,好似一眼看到柳鶯鶯的內心深處。
而宓雅兒則目光沉沉地盯著她,一動不動,優美的面容上神色深沉。
柳鶯鶯神色一怔。
這時,戒律堂內,沈琅徑直起了身來,未顧及此刻背後的一片泥濘,直接將那片玄色衣袍復又雲淡風輕的穿上了,穿戴整齊後,背著手從堂內跨了出來。
除了臉色略淺淡了幾分,看著與平日裡無異。
出來時,清冷的目光略微一抬,正好與人群末尾的柳鶯鶯視線撞到了一起。
二人對視片刻。
沈琅抿了抿唇,而後衝著眾人道:「散了吧。」
說完,負手而去。
沈月澶不放心,立馬跟了過去,走了兩步見宓雅兒還立在原處未動,立馬轉身拉了她一把。
沈月澶一走,人群便跟著散了大半。
柳鶯鶯轉過身來時,便見遠處的一株百年的菩提樹下,沈燁舉著扇子背著手遠遠的看著她,沒有說話,就定定看著。
眼中無甚笑意,與往日裡放蕩風流的摸樣相去甚遠。
柳鶯鶯腳步略微一頓,這時——
「柳姑娘。」
柳鶯鶯正要邁步之際,身後陡然傳來一道輕笑聲。
柳鶯鶯一偏頭,便見鄭雪蘊已笑著迎了上來,再一轉頭時菩提樹下已沒了身影。
第122章
是夜。
廟裡落燈早, 晚膳後不久便熄了燈,除了主殿留了幾盞長明燈外,也就後院客房還有零星幾盞燈亮著, 當別院最後一盞燈落下後, 柳鶯鶯提著一盞燈籠輕手輕腳的推門而出。
山上的氣溫驟降,柳鶯鶯下意識地攏了攏肩頭, 將身後斗篷的帽檐蓋在了頭上, 將整張臉遮掩的嚴嚴實實的。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這晚的夜,寂靜得莫名詭異, 像是黎明前夕最後一團暗潮,透著某種蠢蠢欲動的危險氣息。
她放輕了腳步, 一路眼觀四路耳聽八方,一直待饒出後院, 來到後山那片密林時, 忽而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遠遠跟隨。
「誰?」
柳鶯鶯頓時停下腳步,壓低了聲音一臉警覺質問著。
與此同時, 斗篷下一柄鋒利無比的匕首悄然出了鞘。
黑暗裡靜悄悄的, 無一絲聲息。
直到柳鶯鶯抿住呼吸提起燈籠緩步探去,終於,古樹後一抹白色衣袍晃入光影之中,一道清瘦的倩影赫然映入了眼簾。
對方同樣著一身白色斗篷,戴著帽檐, 將整張臉遮掩得嚴嚴實實的, 然而柳鶯鶯提燈照去, 卻赫然對上一雙清冷的杏眼。
四目相對間——
柳鶯鶯雙眼微微一挑。
只見兩人竟穿戴相仿,同樣的素衣白裘, 同樣的江南裝束扮相,就連身上的斗篷都與初見那日無異。
二人默默對視了片刻,直到對方緩緩將頭上的帽檐摘下,露出一張清麗難言的美麗面容來,赫然是與柳鶯鶯同住一個別院的蘇子磬。
兩人的穿衣扮相,竟都與初來清遠城那日一般無二。
「蘇姑娘。」
柳鶯鶯看到蘇子磬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只有些意外,沒想到是她。
她出門時夠小心了,沒想到還是被人尾隨了。
柳鶯鶯對別院裡同住的另外一人的提防之心明顯更甚,故而沒有想到竟會是她。
「蘇姑娘也是認床睡不著,這才外出散散的麼?」
看到蘇子磬,柳鶯鶯默不作聲的收起了手中的短匕,片刻後,如是笑著問著。<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