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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看到他拎著行李箱,更加奇怪:「你是剛回來嗎?還是打算去哪兒?」

  朱鏡辭沒直接回答他,只簡單和他講了江忱予車禍住院的事情,許木木的注意力果然立馬就被轉移了,當下就急忙要去醫院看江忱予。

  「木木,你去的時候,幫我把這個轉交給江忱予好嗎?如果他沒醒,交給叔叔阿姨也可以,但是等他醒了一定要讓他看。」朱鏡辭勉強笑了笑,遞過去一個信封。裙主!號三'二《伶衣柒伶。柒衣肆六》

  「可以啊,不過你不去醫院了嗎?」許木木接過來,滿腹疑惑地問道。

  「我剛剛從醫院回來,來給他收拾些換洗衣物,一會兒再去。」朱鏡辭騙他道。

  「那好吧,我先去了,你快一點哦。」許木木沒起疑心,又惦記著自己發小,兩人出了門,他同朱鏡辭簡單告別,便往醫院去了。

  朱鏡辭看著許木木的背影越走越遠,直到消失,一口氣再也撐不住了。他扶著行李箱,慢慢地彎下了腰,不堪重負的樣子。

  對不起了,木木,他抱歉地想,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最後原諒我一次吧。

  飛機從跑道上起飛,引擎巨大的轟鳴聲里,朱鏡辭看著窗外,痛哭失聲。

  此一別,相去萬里,道阻且長,浮雲白日,歲月蹉跎,自此再難相逢。

  第33章 水

  江忱予是在兩天後醒來的。

  術後的虛弱使得他幾乎沒什麼力氣保持清醒,短暫地醒了一小會兒,又闔眼昏睡過去。

  一直到了傍晚,他才算勉強恢復神智,只是身體狀況依舊不樂觀,開口說話都勉強。

  他睜開眼,目光很緩慢地從圍在身邊的人臉上掃過,看到了一向冷麵的江父臉上遮不住的驚喜和激動,還有眼裡含著眼淚的白薇。

  沒有他救下的那個人。

  「朱鏡辭……呢?」他艱難開口,因為昏迷了太久,聲音滯澀,像是揉了一把沙礫。

  白薇急忙起身,用棉簽蘸了溫水,輕輕塗抹到他的嘴唇上,「江江乖,現在還不能喝水,先忍一忍。」

  江忱予沒得到回答,眼睛看著白薇,固執地又問了一遍。

  「他……」白薇表情有些猶豫,似乎不知道要怎樣回答,掩飾著去拿水杯。

  江忱予端詳著她的表情,心中一緊。

  不會的,明明就,明明就把他推開了,不可能會有事。

  像是有血沫在他的肺腑間翻騰,幾乎要嘔出一口腥甜。

  他劇烈地嗆咳著,掙扎著想要下床。

  白薇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壞了,連忙按住他。又不敢用力,只怕不小心牽動了他的傷口,「江江你別動,醫生說不能動的。你別嚇媽媽,你要什麼,你和媽媽說,媽媽去給你拿。」

  「他呢?他在哪兒?他到底怎麼了?」江忱予抓住白薇扶他的手臂,直勾勾地盯住她,嘶啞著嗓子問道。

  「你別急,他很好,很安全,」白薇趁機扶著他躺下,「媽媽和你保證,他現在一點事都沒有,真的。」

  方才一陣混亂耗盡了江忱予積攢的力氣,他躺回到病床上,喘著粗氣,沉重地呼吸。沉寂了太久的大腦仿佛失去了分析和洞察的能力,只朦朦朧朧地捕捉到白薇說的「好」「安全」的字眼,像是得到了保證一樣,放下心來。他沒能去思考既然朱鏡辭沒有受傷,為什麼不在病房裡的問題,就再次沉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要和他說嗎?」白薇看著再次昏睡的江忱予,捋了捋他被弄得凌亂的頭髮,含著眼淚問身後的江父。

  「等他醒過來,再告訴他吧。」江父嘆了口氣,對這樣的局面簡直束手無策。

  「他怎麼受得了呢,」白薇忍不住啜泣,「你看看他,他剛才那個樣子,為了那個人他連命都不要了。」

  江忱予自小沒讓人費過心思,也鮮少同她頂嘴,旁的太太們聊天總羨慕她,說她命好,老公體貼,兒子更是乖巧。白薇當初暗自慶幸的時候,怎麼都不會想到,他的叛逆期會來得這樣猝不及防,像一場野火,幾乎要把自己燃盡。

  「再等等,年輕人,談場戀愛都是轟轟烈烈的,也許時間久了,慢慢就忘了。」

  「但願吧。」白薇伸手撫平了江忱予在沉睡中依然緊皺的眉頭,憂心忡忡地說道。

  江忱予再次醒來時,映入眼帘的是許木木的一張圓臉。

  許木木看他醒了,撲到他身上抱著就開始嚎:「嗚嗚嗚嗚太好了,江哥你可算醒了我快嚇死了!我還以為你要犧牲在車輪下了,還以為我們同甘共苦共患難的革命友誼就要終結在黎明前的黑暗裡了!」

  江忱予拖著病體,被他這一撲險些吐出血來,皺著眉頭,動手推他,「我沒犧牲在車輪下,但是你再不從我身上起來我就要犧牲在你懷裡了。」

  許木木這才想起來他江哥還是病號,連忙從江忱予身上滾下來,狗腿子地討好著:「哥,你渴不渴,我給你倒杯水?或者給你削個蘋果?」

  江忱予擺擺手,艱難地起身,許木木連忙在旁邊調整床的高度,讓他更舒服地靠坐在那裡。

  「你見到朱鏡辭了嗎?」

  「他啊,」許木木搔了搔頭皮,吞吞吐吐地開口,「我不好說,他留了信給你,你還是自己看吧。」他從旁邊椅子上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信,遞給江忱予。

  信封素白,沒有任何裝飾,也沒封口。江忱予抖落開信紙,沉默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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