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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陛下。」

  花如錦見狀,也只好硬著頭皮坐了下來。

  皇帝滿意的點了點頭,但隨即臉色卻是一沉:「雖說你是功臣之後,但唆使人狀告天家血脈這可不是兒戲,小丫頭,你可想好了,若是你所述之事並無實據,朕照樣要治你的罪。」

  「民女不求有功,但求無悔。」

  花如錦跪下身來懇切的答道。

  皇帝這般恩威並施,也是頭一遭讓她深切的感受到了什麼叫做伴君如伴虎。

  「好一個不求有功但求無悔。」

  皇帝咧嘴一笑,緩步走到姜渚跟前,沉吟著打量他許久,突然重重一腳將他踢翻在地。

  姜渚嚇得面色鐵青:「臣有負聖恩,懇請陛下治罪。」

  皇帝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一會兒看看姜渚,一會兒又瞪向允王。

  自己這些兒子染指六部和朝中親貴也就罷了,竟連自己的巡檢司也有人與他們暗中勾連,一時間他只覺後背發涼,不知這深宮之中還有多少人是效忠於自己的。

  錢鶯鶯此時也將薛太師與允王當年的親筆書信連同訴狀一併呈遞了上去:「民婦狀告允王殿下謀人性命,害我夫君,為隱瞞事實,並授意巡檢司都監姜渚大人殺荊州知府溫毓鳴,江陵城、江安縣知縣柳橙、圖宏滅口。」

  「你這賤人,休要信口雌黃。」

  允王朱枳淳恨得咬牙切齒,只恨沒有早些除掉這婦人。

  皇帝黑眸一瞪,斥退允王,將訴狀和書信接了過來,書信上不僅言及錢氏之事,還提及了江安縣白頭山的血案。

  一時間,皇帝勃然大怒,先是問姜渚:「溫毓鳴、柳橙、圖宏三人果真被你所殺?」

  姜渚面色慘白不敢開口。

  允王心知此事再也隱瞞不過去,連忙跪下身來,痛哭流涕的央求道:「父皇,是兒臣一時糊塗,兒臣當年年幼無知,失手傷人性命,又怕父皇責備,故而才拿人頂罪,至於白頭山的事情......」

  皇帝氣得身形顫抖,怒拍桌案,大斥道:「你這逆子,逆子啊。」

  朱枳昂眼看著允王在荊州府所犯的那些罪孽已是遮掩不住,忽然想到了駱楚淮當初所說的話。

  眼下唯有立即將允王法辦,才能保住自己。

  他面色一轉,看向花如錦,不停恭維道:「得虧如錦這孩子心中懷有執念,否則不僅是讓花家上下蒙冤,白頭山上的那些冤魂更是難以昭雪,兒臣斷沒想到皇兄能做出如此駭人聽聞之事。」

  「比起福王殿下,允王殿下所做之事也不過是小巫見大巫而已。」

  花如錦瞧出福王是想趕緊讓皇帝懲治允王,自己一路遭了這些罪,豈能再由他逍遙法外。

  「葉將軍出征前,曾將徹查卓家之事託付於民女,民女如今已有定論,事關邊關安穩,懇請陛下召見證人駱軒。」

  雖然葉成幃當初並不想自己再插手這些事,可駱軒是在他離去後才露面,花如錦如今也只能借著這個託詞將事情稟明。

  皇帝遲疑了片刻,命人將駱軒帶了上來。

  皇帝看過駱軒呈遞上來的帳簿以及駱楚淮寫下的悔罪書,再次雷霆大怒,氣得直接吐出血來。

  「父皇,兒臣冤枉啊。」

  朱枳昂委屈不已的辯解道:「父皇當日將如錦下獄,駱大都督想要兒臣出面求情保下如錦,兒臣當時並不知曉如錦果真查到了允王兄的罪證,只以為她是存心挑唆父皇與皇兄的父子關係,自不敢答應大都督的請求,定是大都督想要威脅兒臣,才寫下了這份謝罪書攀誣兒臣,至於卓家之事,兒臣並不知曉,只怕是他們假借兒臣之手私鑿鐵礦偷運到北國。」

  正在這時,門外太監忽然急匆匆走了進來,低眉稟道:「啟稟陛下,魏家二老求見陛下。」

  「今日還真是熱鬧。」

  皇帝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緩緩坐下身歇息了片刻,才將魏禹淵、魏書翰召了進來。

  魏書翰進殿後,先是暗暗的打量了眼花如錦,瞧著徒兒無事,朝她遞了個眼色,向皇帝跪拜後,便站到了花如錦旁邊,小聲嘀咕道:「一切皆在為師掌控之中。」

  花如錦不明所以,只見他那兄長魏禹淵氣定神閒的從袖中掏出一本厚厚的冊子恭敬的呈到皇帝面前:「陛下,這是胞弟從湖廣行省軍器局大使賀彥家中搜出的私通北國的罪證,上面記錄了這些年福王利用大同都督張顯與北國暗通款曲的詳錄以及來往信函,請陛下過目。」

  斜倪了眼花如錦,他又補說道:「當日湖廣按察使葉成幃查到賀家遭遇刺客,胞弟目睹賀家滿門被滅口又無力相助,只得替賀彥暫時保管了這些重要罪證。」

  聽到這裡,花如錦沒好氣的偷偷瞪了眼自己這位師父。

  難怪葉成幃派人前往賀家搜尋毫無所獲,沒想到是被這糟老頭搶先截胡了。

  「這糟老頭,真是死性不改,一如既往的沒個正形。」

  花如錦忍不住暗罵了一通。

  自己與葉成幃被刺客追得跳江逃生,他卻私自昧下戰利品默不吭聲。

  皇帝見了賀彥的這些罪證,心裡的防線終於崩潰,臉色陰沉可怕到了極點。

  如果卓家之事福王是被冤枉的,那賀彥與張顯的書信往來,可是將這些年同北國的每筆交易都記錄得很是詳細,而且還提到福王授意張顯養寇自重,來博取聖寵。<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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