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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了沈老兒和沈家的所有事, 那會兒的沈啟還年輕, 高中狀元,被先帝親筆安排進督察院, 又經督察院的同僚撮合,與原配夫人成了親。

  很快,長子沈哲出生,沈啟對這唯一的兒子很是上心, 對夫人照料得也無微不至,京中人都說他是模範相公、模範父親。

  他在朝中又受先帝器重,晉升很快。

  那時,沈啟還沒當上丞相, 也沒國公的身份, 沈夫人在京城難免被攀比,不知是不是這個緣故, 她總顯得悶悶不樂,像是成天有什麼心事。

  沈啟為了讓夫人在京中眾夫人面前有面子,更加賣力地在朝中做事, 他有才, 也能幹,深得先帝喜愛, 一路提拔到了手下第一人的位置。

  沈哲也逐漸長大,娶了妻子,又生了沈家的嫡孫女沈逸,照理說沈啟洋洋得意,沈夫人應該也春風得意才對。

  可並沒有,沈夫人日漸憔悴,眼窩深陷,沈啟以為她得了什麼病,更是趁休沐時帶著夫人東奔西走四處求醫。

  可沈夫人的行為卻越來越怪異,她對沈啟越來越討好,舉案齊眉,甚至連洗腳水都親自給夫君奉上,只是眼神卻極盡閃躲,有時候還偷偷躲在房間裡哭。

  沈啟是真沒法子了,自己已經做的盡善盡美,不知道還有何處讓夫人不滿意。

  又過了幾年,先帝封沈老兒為沈國公,擔當大任,在升遷宴上,他對先帝感恩戴德,有人奉承他爵位日後定可以代代相傳。

  沈啟沒有否認,大方承認若聖上允准爵位傳習,一定會給自己的兒子沈哲。

  高朋滿座之時,沈夫人聽到這句話竟把手中的碗筷都掉了,眾人很是吃驚,亦是不解。

  當天晚上,她便去了沈啟房中,徑直跪下,告知了一個讓沈啟晴天霹靂的事實:沈哲不是他的兒子,她嫁過來時,已經有一個月的身孕。

  沈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接受這件事的,只是從那開始,外人都覺得沈啟脾氣變了。

  變得脾氣暴躁,言語耿直,對誰都橫眉冷對,也變得不修邊幅,鬍鬚留的老長,整個人變得極為乖張。

  對內,也再不像從前那樣對夫人兒子好。

  對外,沈國公張狂得連皇帝都敢懟,再加上那時與先帝關於開海的政見不和,他竟掛印辭官。

  先帝和沈家都以為他只是鬧脾氣,在家中待一兩月就好了,誰知打開門一看,屋中根本沒人。

  沈啟走了,一走就是十幾年。

  喬寧輕咳一聲,端起笑容語氣輕快:「老伯,以後我就是您的親孫女,過年去我家吃年夜飯,我家就是您家,靈兒也是您親孫女,我娘就是您親兒媳,我爹就是您親兒砸!」

  沈老伯「噗嗤」一聲笑了,戳著臭丫頭的額頭道:「你這就給你爹找了個爹,真是個孝順孩子。」

  喬寧也笑了,方才沉悶的氛圍一掃而光。

  沈老兒長舒一口氣:「都過去了,與沈家的一切都過去了。」

  不知為何,喬寧突然懂了沈老兒的話,浪跡的十多年,心中卻始終有個疙瘩,這回回到沈家,和沈家所有人恩斷義絕,不來往不相欠。

  人啊,總要浪跡許久才能把困擾看淡,這一生誰是家人、誰是朋友,早就是註定好的。

  兩人回到商家,商嶼正帶著大家在亭中用功,見兩人回來,陶崇開心地問道:「回來啦?」

  喬寧笑著點點頭。

  其他人打過招呼仍舊低頭用功。

  沈老兒原本還擔心被其他人盤問,卻並不見有人多嘴,好奇地看向喬寧。

  喬寧貓似的一笑:「我提前告知商嶼了,就說咱們只是去京郊遊山玩水,並沒有說是去沈家,他們只當咱們玩耍了好幾日,羨慕壞了,自己卻只能埋頭苦讀,上趕著問才是自討苦吃呢。」

  「就你鬼丫頭精靈。」沈老兒笑道,這樣最好,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免得被盤問了。

  喬寧剛安頓好,就見商嶼來找,說

  她不在時工部的張大人來過。

  「張大人?找我?」她有些懵,一時想不起來張大人是何許人也,難道是父親昔日的朋友?

  「工部侍郎張承,說與你有過十兩銀子的交易。」商嶼提醒道。

  喬寧一下子就想起來了,當時離開京城連盤纏都沒有,她便畫了張鉛筆的製造圖賣給張大人,換了十兩銀子。

  「想不到去年還只是督辦的張大人,今年已經是侍郎啦。」

  商嶼淺笑:「他託了你那張圖紙的福,造出來的鉛筆在國子監風靡,他也因此被提拔。」

  喬寧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那他來找我做什麼?」

  商嶼搖搖頭:「那便不知了,只說想見你,希望你回來之後能去國子監一聚,我陪你一起。」

  去國子監,喬寧眼睛一亮,那可是文具售賣的黃金地方,必去不可。

  翌日,按照約定時間,喬寧和商嶼一早來到國子監,商嶼背上還背了只小包裹。

  張承等在國子監門口,見喬寧來忙笑著迎上去:「喬姑娘,多日不見越發精神了,商公子也來了。」

  寒暄過後,張承便帶喬寧兩人進去了,先是來到國子監的講堂。

  國子監的講堂很氣派,很敞亮,不愧是全國第一學府,條件就是比歷史悠久的德馨書好得多。

  張承神神秘秘一笑,帶著兩人走到窗下,指著裡面奮筆疾書的學子道:「喬姑娘,你看他們手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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