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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雙纖長的手捏著我毛茸茸的胳膊,像對待紙條般無意識地揉搓,扇動的嘴唇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明天想說的話。

  語氣和語調、斷句的方式、停頓的點,其實男孩早就記住了所有,但就想細緻地提前品嘗每一絲甜味。

  「你是不是也想笑話我,噗噗?」

  yuzu用手指戳了戳我的鼻尖,只保留一點點微光的檯燈照亮了他藏著期待和侷促的眼眸。

  「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畢竟我也是第一次結婚嘛。」

  男孩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對我說雖然參加了那麼多比賽,接受過那麼多採訪,見過那麼多大場面,但一想到要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親吻新娘,心臟就還是會止不住地砰砰直跳。

  而與六練時的心跳,這是他並不想抑制的心跳。

  我當然能理解那種感受,並會以鼓勵的微笑。因為還記得十多年前一個排練節目自由滑的晚上,那個小羅密歐就曾一邊抽出我背上的紙巾擦汗一邊問,

  「噗噗,你說我未來會遇見什麼樣的朱麗葉呢?」

  還記得那時的他眼神期待又茫然,大概只是年少一時起興的暢想,卻勾勒不出有關未來的形狀。

  而如今不同往日,因為女孩正躺在兩人溫暖的床榻上,將他身側的被褥拱起山巒般高高的起伏。

  接著yuzu關燈打算睡覺了,便將我放在枕邊,契合著舟醬的睡姿從身後自然而然地貼了上去。

  我想答案就藏在被褥增添的弧度里,兩人相擁的輪廓是未來最好的形狀。

  會緊張是當然的了,

  因為這是你唯一的婚禮,是期待了好久好久,唯一的婚禮。

  契約的誓言會將你們之後的人生牢牢綁定,所以請務必準備好一切,盛裝出席。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一聲微涼的嘆息聲迴蕩在室內,我看見剛剛還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yuzu,瞬間警覺地抬頭。

  他看向不遠處的女孩,唇紅齒白的面容掩映在輕薄的頭紗下十分美麗,可表情卻是不該有的喪氣。

  「哎。」

  舟醬又嘆了口氣,這進而刺激了男孩本就敏感的自尊心,接著不滿地挑眉,像是在內心嘀咕,

  女人,瞧瞧你在說些什麼?我可不答應。

  我看著yuzu小心捏緊拳頭,卻又欲言又止的模樣就想發笑,而舟醬卻搶在他前面率先解釋,

  「對於宮川桑滿懷誠意的嗩吶表演,我真是欣賞極了。」

  像是在鮮花盛開的理想國度,狠狠用鋤頭刨了兩遍地,這與她心心念念的婚禮多少有些不符。

  而在這時從門縫裡又傳出一聲歡快的嗩吶聲,融入在眾多家人與賓客的談笑里,嘹亮又喜慶。

  「別不開心嘛,我看爸媽他們還挺喜歡的。」

  yuzu安慰女孩,接著用指腹撫摸上她輕蹙的眉頭,試圖抹平所有不滿的小情緒。

  「而且我也很喜歡哦。」

  「這都是我想要的樣子。」

  「一切都是。」

  我看著yuzu勾起嘴角,在那半透明的薄紗之下又偷親了女孩的臉頰,留下一抹比腮紅更深的紅暈。

  賣乖的手法極其熟練,一看就是慣犯,事實上在往日的生活里我也見過太多類似的場景,多到有時候真恨自己長了雙不能閉上的眼睛。

  而這都出現在女孩出現後,那扇三年多未開啟的多倫多公寓的大門,將我拉進了他們的生活。

  我又見到了許久未見的老朋友,以及重新認識了這個更愛笑的他。

  「對比起噗噗,我真不是個專一的男人。」

  我還記得那天男孩舉著手裡的新□□熊,對我道歉時的愧疚眼神。

  可我並不關心面前這隻冒牌傢伙,因為它沒有意識,替代不了我和yuzu之間牢固的夥伴關係。

  而相反,我的好奇心全部都在男孩身後那個穿著睡衣的女孩身上,要知道在過去的十幾年裡我還從未在他的臥室里見過任何一位陌生女性。

  她一定特別,我知道。

  然後那晚在多倫多我就目睹了熱情似火的一夜。

  動作真是激烈,我差點以為床塌了。

  結果發現不是,只是我被踢到了地上而已。

  冷冰冰的地板,配合著背後曖昧不已的聲響和床頭柜上冒牌貨的冷笑,我覺得自己可憐極了。

  像是變得不再重要一樣,讓我回憶起了獨自在這個空房子裡待上的三年,每晚都在一邊想念、一邊對那個忘了我的「負心漢」罵罵咧咧。

  然而就在我獨自悵然若失的時候,一雙溫暖的手把我抱了起來。

  「yuzu,噗噗怎麼掉地上了。」

  那個名為白舟的女孩輕輕撣去了我身上的灰,然後把我放進了軟軟的被窩裡。

  接著我的左右臉頰就被兩人狠狠親上一口,成為了睡在他們中間的夾心餅乾。

  雙倍香香的親親、雙倍暖暖的懷抱、雙倍砰砰的心跳聲,我覺得自己又幸福的冒泡了。

  當時的我就在想,如果舟醬早點出現就好了,因為我和yuzu都是那麼開心你的到來。

  可在後來的相處中,我才發現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簡單,原來女孩會在那個時間點出現已是命運最溫柔的安排。

  因為我們的使命是不一樣的,這讓次序變得格外重要。

  我的使命是陪伴他的成長,就像太一和他的亞古獸、小智和他的皮卡丘,在以他為主人公的這場大冒險里,我們一起突破層層關卡,磨練意志與身心、戰勝愈發強勁的對手,只為舉起最終回合的勝利獎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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